鞏十八便往桌上一趴,打起了瞌睡。
自打跟了大人,他們就都學會了一樣本事:能睡就秒睡、不能睡連軸轉個幾天幾夜也沒有問題。
說是沒問題,大概也就是練出了這種搶時間的睡眠方法。
通常在馬背上也是這樣睡的。
直到聽見彭頭兒的聲音,鞏十八就立刻又醒了過來。醒了就精神奕奕的。
他聽到彭頭兒在說:“其實這案子已經了結了。聽說,昨日縣衙來了人,抓走了一個十八歲的放牛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叫魏泉,無父無母,兩年前來幼曲鎮的獨料村、投靠的其姨母。其姨母待他並不好,每日裡都讓他做很多的事,還總是不讓他吃飽。
聽說,魏泉已經招認了殺人罪行,目前正在府衙的獄中被羈押。
我跑了一趟縣裡,找衙差打聽了一下,確有此事。
那名衙差還說、報批處斬魏泉的卷宗、已經被滑州府衙向上呈遞出去了。
我懷疑是屈打成招,便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那名衙差,衙差斷然否認了這一點。
他說他們的翟縣令從不幹那樣的事兒。我就回來了。
大人,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繼續去追咱們要追的那名歹人嗎?”
狄映聞問,看了彭涼一眼,剛想說話,就被鞏十八搶了先。
鞏十八點頭就道:“那肯定是追歹人啊。這案子都結了,這兒又是滑州的地界兒,咱們除了追歹人、還能幹嘛啊?”
他心裡想的是:大人為了追歹人、連那些“山匪們”都放過了,這起都已經了結了的案子,自然也會先放過去再說了。
畢竟:真要是想管的話、那就得去找人家地界兒上的、人家的縣令翻案子……
有多麻煩且不說了,人家搭不搭理還兩說著呢。
要是人家翟縣令來一句:需要滑州刺史批准。那他們還得趕到滑州州城去?
那可死老遠了。
等一來一回跑一趟、再翻案耽誤時間、鬼知道那歹人都跑到哪兒去了呢。
那歹人可是在自家地盤上、死了那十幾名信使案的唯一線索。總不能先放下自家地盤上的案子、抻手先管別家地盤上的事兒了吧?
可還沒等鞏十八“有理有據”地想完,就聽到他家的大人說:“要想重審舊案,就得先找證據。老規矩,去打聽這六年間、那四名死了的女娃的屍體埋在了哪裡。以及她們的家人情況。”
鞏十八:“……大人,您不追歹人了啊?”
狄映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回道:“那傢伙跑不了。”
鞏十八:“……”
燒乾他的腦子算了。
他以後再也不獨自跟著大人辦案了,這腦子……是一點兒用也沒有了啊。
平時跟著侍衛弟兄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他覺得他還是比較聰明的、比較有優越感的。誰知、這單獨提溜到大人身邊來了,才發現……
自己可能還沒有豬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