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當什麼事兒呢。”
起初聽得有些皺眉的姚叢,聽到後面,眼眶都紅了。
他抬手一拍狄映的肩膀,再拍拍自己的胸脯就道:“不用你賠。那兩匹馬、不管是誰撿到了都得給送回來,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私佔。
但你一直沒有馬、全靠兩條腿走也不像話啊。還有那麼大一家子人,好歹也跟著你成了官家親眷了,怎麼能也啥事兒都用腳走?
那你不就成了這全大都城的笑話了嘛。行了,都不容易,為防你因貧貪腐,兄弟我送你十匹馬。嗯……再加兩、不是,是三輛馬車,如何?”
“你哪兒來那麼多馬?你可別私挪朝廷的啊,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狄映聞言,吃驚地側身,一手搭在姚叢的胳膊上,出聲就阻止道。
姚叢看著他那副樣子就樂了。
樂著道:“放心。過不幾天,就會有閒馬、閒車登記入我們太僕寺。我少登記點兒就是了,誰也不會過問的。
這些事內裡的門道道兒,想必我不說、你也懂的。
誰家倒黴了,負責去查抄的人,誰手裡不多少留著點兒?誰還能全都給交出去了?
以往啊,他們上交來多少,我就登記多少。這次,我給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給我留點兒不就得了?他們還巴不得呢,小事兒一樁。
就像張枷福,他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那搜出來的各類物什兒,多了去了。我沒從中過一手,都算我良心夠正的了。
不過說起那傢伙,聽說就是折在你手裡的,你這本事不小啊?”
說完,姚叢還回拍了拍狄映的手臂。
狄映聽姚叢提起張枷福的事,搖了搖頭,收回手,端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個。
看著對方喝乾後,狄映才出聲問道:“元之兄,聽你這語氣,有話沒說完?你都肯幫懷傑我私留馬匹和馬車了,還信不過我是怎麼的?還用得著試探?”
“不是,”
姚叢聽到狄映這麼說,放下空杯子,有些尷尬。
一息後,才有些惆悵地繼續道:“好些個人,在一塊兒吃吃喝喝可以,有好處大家分分可以。
可真要說到辦事兒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我剛跟你結識,也不知你深淺,只是聽說你對於刑案方面比較擅長,就、就想跟你嘮嘮。
可這案子……有點兒複雜,牽扯得也很深,我這、也不太好跟你開口。”
“說說吧,就當閒聊了。”
狄映接過話頭,再給姚叢斟滿酒杯,然後做出聆聽狀,期待地看向對方。
“也罷!”
見到狄映的態度,姚叢再次端杯一飲而盡。
道:“就像你之前說的,以往我就是太過貪玩兒,整日裡呼朋引伴、招貓逗狗不務正事兒。
有個發小,叫吳敏哲,他一直跟著我,我倆的關係是最鐵的。可去歲的六月十二日,他、他死了。”
姚叢說著,自己倒滿酒,喝乾了後一按杯口,恨聲道:“他急公好義,又和我一樣不喜歡帶隨從。
那日他自己出城,在西郊外打馬遊獵之時,見到一公子哥兒調戲一民女。
他就衝上去救人。結果那公子哥兒不是一個人,只是其追那女子時沒讓隨從們給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