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有一個水匪不假思索地輕斥道:“你個做飯的大廚子、誰犯得上把豁出命搶來的銀子額外給你啊?”
這話,給其他的水匪們都聽笑了,頓時紛紛起鬨。
他們已知自己的性命難保,便也毫無顧忌了起來。
有個水匪還在大聲衝著陶大廚喊:“哎呀,我好像答應過給你找個婆娘來著的,這下完了,到了地府、都還欠著你的呢。”
“哈哈哈”
水匪們鬨堂大笑。
祖望之用力拍了拍驚堂木,沉下臉道:“都閉嘴!再有擾堂者、先拖下去打個半死再處決!”
水匪們頓時閉上了嘴。
從幹上這一行起,就是在拿命掙銀花。現在就快要死了,誰也不想死前再遭受什麼多餘的罪去。
再說了,他們跟陶大廚也是真的沒有那麼熟。
這個熟不熟的,在水匪們的眼裡就是沒有利益往來的,而不是指情份、情義那些。
祖望之也沒再查問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喝止完他們的攪擾公堂之後,就問向陶大廚道:“你確定你從未參與過他們的任何惡事?”
“是的!”
陶大廚堅定而肯定地回答:“草民只是幫他們做飯而已,安心拿著自己的月銀,犯不上去跟他們禍害別人。”
祖望之聞言輕輕捋了捋頦下及頸的鬍鬚,想了下再問道:“你在他們的賊窩裡、為他們做了多久的飯食?你在進去他們那兒之前、是否清楚他們就是水匪?”
“知道啊。”
陶大廚點頭就回答道:“草民正在家裡好好地睡著的呢,他們就跑來了,就說要讓草民去給他們做飯去。
起初草民怎麼也不肯,但他們給到了二十兩銀子一個月的月錢,那還有啥好說的了?草民就收拾了包袱,跟著他們進山了啊。
做到迄今為止,有三年半了,對了,這個月的月銀還沒給我呢,就都被抓了。祖大人,這個月銀是不是您得讓他們補償給草民啊?草民辛辛苦苦的,總不能白做了活計了吧?”
祖望之:“……”
水匪中、則又有人了忘了屁股會不會痛,忍不住又起鬨道:“陶大廚,你腦袋都快沒了、就別惦記那點兒銀子了。你和咱們一樣、有命掙沒命花啊,哈哈哈。”
還有的水匪就順著陶大廚的想法喊:“陶大廚,不就是二十兩銀子嗎?咱下了地府也不想欠你的。不過,我們山塞的所有錢財都被官府給查抄了,要不我幫你說說好話,讓官府先把你的月銀給付了唄?”
“哈哈哈”
跪著的水匪們都笑得額角碰去了地面上。
祖望之掃了他們一眼,再拍了拍驚堂木,認真嚴肅地道:“本官已明瞭你們與陶大廚之間的關係了。陶遼,你雖然在匪寨中為水匪們做飯,但本官念在你並未參與他們的惡事、亦未享受髒銀所帶去的利益份兒上,故而,本官判你無罪釋放,你,回家去吧。”
陶大廚聽呆了。
大呆之後大喜。“噗通”跪地,立刻就朝著祖大人叩起了頭來,口口聲聲感謝著青天大老爺,然後就一骨碌爬起,就要往堂外去。
此時水匪們一頭懵……
而聽審的百姓們,心裡也很是為陶遼感覺到高興,看著如蒙大赦的陶遼,紛紛為其鼓起掌來,還叮囑他以後好好生活之類的。
無他,當百姓們為了生存、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的時候,就想要有祖大人這麼樣的一位官員、能體諒他們心裡的苦、能不因此就追究他們的罪過。
這就是寬容的魅力所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