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魘門在隕靈沼澤,你到不了那兒的,你到不了的。我只是提醒你,隕靈沼澤不是黑陀會。”坤陀沙狠狠地說著,心中卻著實地冒出了狂喜,他要去找黑魘門,哈,他以為自己拳頭大,就敢動那幫魔鬼,哈哈哈哈哈。
坤陀沙彷彿看到了眼前這位該死的少年被人孽殺的痛快場景。
葉寫白沒空去揣測對方複雜的表情,只是淡淡說道:“隕靈沼澤很大,黑魘門在何處?”
“在大巖山的山腳處,有一道石橋橫過沼澤地,直達黑魘門的所在,你只需沿著石橋走就行。”
“好,不過你若騙我,黑陀會就沒了。”
葉寫白轉身就走,瞬間消失在荷塘那邊的夜空中了。
坤陀沙痛快的笑聲終於忍不住發了出來。
隕靈沼澤與滄瀾州接壤,是一片廣袤無邊的沼澤,其實葉寫白在滄瀾州的時候,就曾經抽空去看了一眼,那真是一大片莽荒蒼涼之地啊!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窪,連線到天際,沼澤上氤氳著淡淡的薄霧,不時有哀嚎的鳥在那上面翱翔。
如今他又到了這個地方,站在坤陀沙所說的大巖山的山頂上,望著那茫茫無比,水泊處處的沼澤地。
一道石橋飛架在茫茫的沼澤上,從大巖山的山腳上,通往沼澤的深處。在橋頭這邊,有一座石頭壘砌成的小屋子,那是一座二層的石頭屋,在二樓的頂端,一個魔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曬著太陽,懶洋洋的,在享受著日光浴。
葉寫白在山上站了許久,在耐心地等待。對於石橋那頭的情況他並不瞭解,當然不知道這道石橋究竟有多長,而且這道橋是在開闊無邊的空間上延伸而去的,葉寫白若在橋上走,無遮無掩的,人家一眼就看到他了,所以他只能等待。
四輛馬車從山腳那邊的路上過來,每一輛車上都裝著巨大的木箱,箱子的表面上鑲嵌著小小的銅鉚釘,看起來像是拉著貴重的東西。趕車的魔人車伕甩著鞭花,不時發出吆喝聲。在車隊的後面,跟著一隊手執長矛的魔人,遠遠望過去彷彿是一隊魔兵,但他們身上並沒有穿甲冑,事實上他們是黑魘門的門徒,他們是負責為黑魘門運送物質的門徒。
車隊到得橋頭,那屋頂上的魔人也不去管他們,只朝他們點點頭,便又閉上眼睛,繼續曬著太陽。
第一輛車的車伕將率先將馬兒往橋上趕,此時天上有烏雲飄過,將燦爛的陽光稍稍遮蔽,一道黑影從車伕的眼皮子底下倏然閃過,那車伕微微一驚,趕緊揉了揉眼睛,卻沒有發現異常,他只當是自己眼花,便不再去理會,揚起了鞭子,驅趕馬兒上了橋,向沼澤深處而去。
石橋的橋面較寬,足夠兩輛馬車並行齊驅。馬兒在寬敞的橋面上撒歡兒地跑,四輛馬車,八匹馬,一時間,馬蹄噠噠,車聲轔轔,彷彿一支清脆的樂曲在沼澤之上奏響。
從大巖山的山腳到達橋那邊的黑色城堡,足有二十里地的距離。車輛從城堡的正門而入,在並不寬敞的巷道上七拐八拐,到得一處庫房。
當四輛馬車出現之時,葉寫白便悄悄摸到了橋頭附近,然後瞅準了一個烏雲遮日的時機,化作一道黑煙飄進了第一輛馬車的車底下,就像一隻蝙蝠一樣,貼住了車底。
那馬車拉的貨物較沉,因此多了一個人,並不會出現多少異樣。
庫房的門很快被關上了,但在關上之前,葉寫白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飄了出去。
黑魘門是一個奇怪的門派。他們是魔族的門派,但既不跟正統的力量魔皇親近,也不和江湖上的主要流派沾惹。他們平日裡行事極其低調,明面上他們蹤跡難覓,但在暗局之中,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因此真正在江湖上混的人,才知道黑魘門的真正可怕。
夜幕降臨,在黑門城堡的北側,在一間高高的塔樓之上,一個灰袍白髮,容色清冷的老者坐在一張檀木大椅上,就著燈火在看著一封信函。也許信中的內容波瀾不驚,老者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見有絲毫變化。
“主人,我們真要步入朝堂嗎?”一條巨大的蛇在老者旁邊的地上緩緩扭動著腰身,吐著黑色的信子,凸起的蛇眼就像兩顆深褐色的瑪瑙一般,閃著些許幽幽的綠光。
老者正是黑魘門的門主沙戊。
面對巨蛇的提問,沙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透過旁邊巨大的視窗指著距離城堡不遠的一處水泊,說道:“那水中有一根千年大石柱,美輪美奐,瑰麗無比。它在水底已經很多年了。沒有人知曉它的存在,但它的傳說又在眾口之中流傳,並因此引發了眾人對它的敬畏之情。然,它終究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並沒有實質性地出現在別人眼前,別人對它的敬畏也只是虛弱縹緲的,它並沒有產生實質性的影響。所以阿烏,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巨蛇阿烏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說道:“但至少它是安全的,黑魘門與雮闕的恩怨,儘管世人並不知曉。但若咱們此次回到朝堂,縱然是以一種隱秘的身份,也是一種很大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