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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魔界 第189章:雮夜君

這話說出來,對於裴玄便有些嘲諷的意味了。

裴玄臉上微微抽搐一下,眸光瞬間變得陰寒,也斂去了那溫暖的笑容,說道:“據仙皇陛下的旨意,七界內,凡事涉孝靖皇后輕羽之魂的,皆是犯了褻瀆神靈之罪,是要被治罪的。蘇彬,前些天,本官在你女兒的臥榻之下,搜出了一枚孝靖皇后的輕羽之魂,你作何解釋?”

本官?呵呵,還是個官啊!

蘇彬淡淡一笑:“裴大人何以肯定在我那女兒的臥榻之下,就藏著孝靖皇后的輕羽之魂?”

“本官那日就是從你女兒的臥榻之下,尋得一隻錦盒,裡面裝著一枚紫色的花骨朵,經我辨認,便是那孝靖皇后的輕羽之魂,你還想狡辯?”

“裴大人之言,蘇某不敢苟同,凡事需講個證據,裴大人可有證據?”

“你……蘇老兒,那日若非你暗中施為,命人將那贓物奪走,如今豈非證據確鑿!好,好你個蘇彬,嘿嘿,不過既然本官已經親臨其事,見過贓物,你再想狡辯也是無用,待我稟明靖王殿下,將你蘇氏滿門拘往萬神山,交予仙皇陛下發落,非但如此,此案經本官之手,可大可小,若到時候,這案子給弄成了株連之罪,本官看你蘇彬會不會成為禍及整個家族的千古罪人?”

面對這小人氣急敗壞的嘴臉,蘇彬心頭暗暗發涼,若真如對方所言,自己一族遭受如此大禍,那他就萬死莫贖了。

裴玄時刻留意對方臉上的表情,蘇彬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驚恐之意,他很快捕獲,笑道:“蘇長老,其實事情也簡單,你把鳳羽之魂交出來,本官則既往不咎,咱們雖說回不去過往那無所不談的日子,但也不至於撕破臉,這樣對大家都好。”

太子雮夜君與蘇彬的祖父蘇越頗有淵源,當年雮夜君在一次跟隨仙皇巡視人類世界的途中,被莊貴妃透過一箇中間人收買的一幫人類的歹人襲殺,幸得蘇越出手相救,太子才撿回一條性命。雖說後來那幫人類的歹人被仙皇下令格殺,並夷其三族,但終究沒能查到莊貴妃頭上。而蘇氏自此與太子結下了不解之緣。蘇氏祖孫三代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太子殿下的恩惠,而且也將太子侍奉為主子。

自從得知母后的殘魄化作輕羽之魂後,太子殿下便命蘇氏幫忙幫忙搜尋。數十年來,從蘇彬的父親到蘇彬,皆一無所獲,但在一個月前,蘇彬終於在雪芒森林發現了輕羽之魂的蹤跡,然後他鑽進森林裡,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將這枚珍貴的輕羽之魂捕獲。後來他又從古書上查閱到,說輕羽之魂有治療失魂症的功效,所以蘇彬將那枚輕羽之魂置於女兒的臥榻之下,以便能對女兒是身體起到治療的作用。

也由於靖王雮玉樓和譽王雮玉樽兩兄弟近來對太子動作頻頻,大有兄弟鬩於牆的勢頭,太子為安全起見,命蘇彬好生收藏好孝靖皇后的輕羽之魂,因而才有了蘇彬將輕羽之魂置於蘇晴臥榻底下一事。

一身錚錚傲骨的蘇彬對於太子的忠心毋庸置疑,,儘管會有禍及家族的危險,但他很快露出決絕而堅韌的神色,說道:“裴大人若有證據,請將蘇某滿門枷鎖侍候,押往萬神山,但裴大人若無證據,只憑一張嘴就定人生死,蘇某相信仙皇陛下慧眼如炬,洞察一切,小人的些許伎倆,自無法矇蔽陛下之煌煌巨目。”

想不到這老兒如此冥頑不靈,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啊,裴玄起了躊躇之意,若沒有證據,他當然是不敢將一個北嶽宗門的大長老枷鐐侍候,押到仙皇陛下跟前的,如今的仙皇雖說有些懶惰,不大愛管事,但並非昏君,相反其殺伐決斷,果敢堅韌的作風也是出了名的,裴玄雖是仙皇座下直屬衙門中的一員,但也沒腦殘到憑一張嘴就想把仙皇忽悠了的地步,於是他只得陰惻惻地一笑:“蘇長老,您走好!”言畢,也不再廢話,徑直去了。

望著對方消失在月亮門處的背影,蘇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此事已經很難善了,被這麼一條惡狼盯上,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原來宰輔裴元敬已經暗中投靠了靖王,不過想想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今太子勢弱,被廢黜的傳言甚囂塵上,但凡是思維正常的人,都會知道該選擇誰。只是不知人皇李昊對此會作何感想,有這樣一個靠山強大的宰輔大臣在身邊,以後的日子估計也是苦逼得很。

自從蘇晴恢復了正常,葉寫白也有點想安定下來的想法,於是他就在蘇晴的院子裡住了下來,每日裡和蘇晴蜜裡調油。好在來看望蘇晴的人很少,葉寫白不必擔心會暴露了身份。而蘇玉也已經知道了葉寫白復活的事情,兩人自有一番別後重逢的悲喜,蘇玉自然也會對姐姐和準姐夫的事守口如瓶。

葉寫白的身上有武神大帝的藍魂加持,而孝靖皇后的輕羽之魂與人皇藍魂又有著傳承的淵源,所以才發生了葉寫白被蘇彬招至一處暗窟,掉進了太子的那一方虛幻的空間,嚇了一大跳的情況。那是太子以慕辰境在試探葉寫白身上的藍魂,從而獲悉了藍魂與輕羽之魂兩者之間的淵源。

蘇彬手中那一枚輕羽之魂很珍貴,但他也不知將其置於何處,才是最好的選擇。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蘇彬悄悄去了暗窟,去請示太子殿下。

隔著那一方波光粼粼的水晶石,兩人喁喁私語。

第一件事,雮夜君就問到了葉寫白。畢竟葉寫白的死,讓他始終難以釋懷。

“想不到此人有此等奇遇,居然能從無底淵活著回來。”舉行獻祭儀式那天,太子雮夜君並沒有前往鴻蒙鎮,而是留在了萬神山,但他也知道葉寫白被推下了無底淵的事情。當時他也頗為沮喪,畢竟葉寫白身上的藍魂與母后的鳳羽之魂,那是同宗同源的關係。如今聽聞葉寫白死而復活,無異於一件大喜事。

蘇彬說道:“沒錯,葉寫白說,他穿越了無底淵的熔漿火海,是因為武神大帝的藍魂庇佑,所以才得以倖免。”

“那火海之下,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對於那個恐怖的地獄火海,七界中的所有生靈都抱著濃厚的探知慾,太子自然也不例外。

“據他所言,那是另外一個世界星界的入口,他還說,當年武神大帝曾經意外穿越了熔漿火海,步入了星界。他以無極皇的身份到了星界,卻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神大帝到了那兒,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武者,因為星界的武者實在太強大了。”

“哦!居然有這等事,那真是太奇詭了,想不到無底淵的下面是另一個武者的世界。”太子眸中綻出驚奇而嚮往的目光,怔忪良久,才嘆道:“若能前往此等世界,此生足矣!”

他雖貴為太子之尊,怎奈母親亡故之後,他就淪為一個父親嫌棄,兄弟敵視,庶母又想謀害的可憐人,每日裡過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父親動不動就將他招至跟前,一頓訓斥,完全是沒來由的訓斥,而他必須誠惶誠恐接受那莫名其妙的怒火和親情淡漠到極點的父之關懷。這個世界於他而言,無異於一座沒有牆壁的監獄,如今聽聞萬古大陸的那一頭,居然有一個嶄新的世界,心中立馬燃起嚮往之的念頭。

蘇彬說道:“殿下,據葉寫白所言,那武神大帝是因為得到了七顆界魂珠後,才有那穿越熔漿火海的能耐,一般人若跌落熔漿火海,則必死無疑了。”

太子有些失望地一嘆:“想來應該是這樣,若非如此,那個什麼星界的武者全部都跑到萬古大陸了。不過那鴻蒙饕餮獸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那根本不存在的嗎?但之前這隻恐怖的巨獸確實出現了,然後將萬古大陸肆虐了一番。”

“武神大帝說,鴻蒙饕餮獸確實是存在的,但不是每三百年就上來萬古大陸為禍一次,之前那一次上來,它是誤打誤撞上去的。”

“嘿嘿,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傢伙,居然說這巨獸會三百年上來一次,然後害死了這麼多你們人類的孩童,罪孽,實在是罪孽深重啊!不行,我得向父皇進言,讓父皇下旨取消獻祭儀式。”

“殿下進言固然是一件值得期許的好事,不過殿下並無實據,若單憑言語,只怕很難讓仙皇陛下做出改變。”蘇彬其實想說,你若向陛下進言,非但收不到效果,還把葉寫白也供出去了,這等於把葉寫白往絕路上趕。要知道,葉寫白是在仙皇陛下主持的獻祭儀式上被推落無底淵的,這個祭品卻非但沒有死,而且還把人們一直以來的認知,來了個翻天覆地的顛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仙皇的英明領導下,居然會出現這種每三年犧牲那麼多孩子的性命去祭奠一個誤打誤撞出現的怪獸的事,你讓高高在上的仙皇陛下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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