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一直沿著大街向前走出很遠,穿過了另外一座城門,劉永這才發現原來在前面不遠,出現了一座廟宇。
三國時期的廟宇並不多見,那時候,佛教剛剛傳入不久,曇柯迦羅、曇諦、康僧愷等也都只是先後去過洛陽和孫吳的建鄴,蜀漢的百姓除了偶有幾人讀過曹植的梵唄以外,幾乎很少有人信奉。他們更多的,還是信奉當初黃巾軍頭領張角所創立的太平教,和張道陵所創立的五斗米教。
雖然在當時,這些信徒幾乎被朝廷全部清剿,但是,流於民間的秘密組織依然存在,可以說,在三國時期,道教是足可碾壓佛教的存在。
所以,在這裡能夠見到廟宇,就連劉永也感覺到了有些奇怪。
馬車在廟宇的大門前停住,有人掀開簾子,將那位巫師攙扶下來,走進廟宇。
劉永的馬在距離車子不遠處停住。
“陛下不可在大門進入,以免驚動了裡面的人。”廉躊從後面趕上來,說道。
二人下馬,來到了廟宇的後面。
這裡,還停著另外一輛車子,幾個暗藏利刃、身穿便裝的年輕人站在車子的旁邊。
“陛下只需在此等候,用不了片刻,裡面的人自然會出來。不過……”廉躊的眼珠轉了轉,叮囑道,“我知你性格暴躁,但是卻決不能因此而發怒。”
劉永沒吭聲。
馬車雖然看上去很平常,但是,劉永卻似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面的大門開啟了,首先出來的是剛才的那幾個女孩子,她們微微低著頭,顯出對即將出來的人極其尊敬的樣子。
隨後出來的,是那幾個彪形大漢。
眾人向兩側分開。
劉永緊盯大門。
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也是最擔心看到的一幕,出來的人竟然是一身普通人家裝束的吳太后。
在吳太后的身後,還跟著翎兒和一副做賊心虛似的陳季。
“此人便是相請之人,陛下可曾看清了。”廉躊不失時機的在劉永的身後小聲說了一句。
劉永的雙手在抖。
“陛下可知我成都城中的百姓之言?”廉躊又說道。
劉永緊咬著牙關,不出聲。
廉躊似乎沒有注意到劉永的表情,小聲說道,“百姓皆言:擊退敵軍者,並非陛下,而是這位來自南方的異人。若非他在背後施法,曹魏大軍不會退出都城,所失州郡更不會這麼快收回。太后娘娘這樣做,亦是迎合了百姓心理,更是為陛下社稷著想,陛下縱然有怒,也應極力剋制才是。”
廉躊的話未說完,劉永的身子一晃,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射而出。
當初,劉禪就是因為信奉巫師可以救國,才會被曹魏有機可乘,現在,自己剛剛擊退了敵軍,正欲乘勝收復最後幾座州郡,卻不想母后又在背後搗鬼。
此事若在軍中傳開,將會立刻瓦解軍隊鬥志,蜀漢政權將不復存在。
尤其看到陳季,這個數次通敵,欲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小人,竟然還會大模大樣地出現在母后的身邊。
劉永被巨大的憤怒和絕望擠壓著,向後一仰,倒在了廉躊的懷裡。
廉躊被嚇壞了,又擔心被吳太后等人發現,慌忙將劉永抱起來,放到馬背上,牽著馬離開。
等到他找到齊臻等人的時候,劉永已經醒了。
“陛下因何如此模樣?”齊臻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