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駕到了,眾人速來接駕。”守在慈寧宮門口的宦官的聲音剛落,那些宮中的人未及做出反應,劉永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來不及放下手裡活計的宮人們各種跪在了地上。
就連手裡端著香爐的翎兒也是猝不及防,慌得手捧香爐跪在地上,卻還不忘對著後面的寢宮叫了一聲:“陛下駕到,請太后娘娘起身接駕。”
“怎麼,我家母后尚未起床,莫非是身體不適?”劉永關切道。
“沒有、沒有。”翎兒面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只是昨夜與奴婢等人提起各自的家事,睡得晚了些。”
劉永停住腳步,他已經猜到了翎兒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其實,翎兒想要隱瞞的,自然是吳太后和陳季在一起。
她和陳季也是剛剛回來。
黎隱刺殺劉永未遂之後,一直躲在慈寧宮,陳季和翎兒以吳太后身體不爽為由,擋住了齊臻。之後,陳季擔心被宮人們發現了黎隱的蹤跡,這才帶著他躲進了央和宮。
今天,他們殺死了吳智之後,陳季生怕吳太后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不得不跟隨翎兒回來。
劉永到來之前,他正在寢宮裡向吳太后彙報這幾天的行蹤。
當然,一切都是已經設計好的,只是為了騙過吳太后。
極端聰明的吳太后,在陳季面前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其智商甚至比吳智高不到哪裡去,諸多的抱怨和懷疑在陳季的一摟一抱之後,煙消雲散。
聽到翎兒的叫聲,陳季慌得臉色發白,找不到躲避的地方,低著頭就要鑽到吳太后的鳳榻下面去,被吳太后拉了回來。
“你這廝,怎會如此懼怕皇兒?待哀家帶你出去,替你作出解釋。哀家知道皇兒並非糊塗之人,也不會再難為於你。”
陳季依舊不敢去面對劉永。
吳太后只得放手。
“也好,你且在此等候,待哀家解釋清楚之後,再來喚你出去。”
吳太后走出來。
劉永站在大廳的臺階下面。
“兒臣這幾日一直忙於收攏各項物資,沒有能夠及時來為母后請安,今日特來請罪。”劉永見吳太后出來,急忙躬身說道。
“皇兒勞苦哀家盡知,無需解釋。”吳太后坐到了椅子上,愛憐地看著劉永,輕嘆一聲道,“幾日不見,皇兒清瘦了許多,哀家無意參與國事,但,皇兒亦要保重身體,亦是為我蜀漢儲存最後的希望。”
“多謝母后提醒,兒臣記下了。”劉永說道,“相信母后也已經看到了,我皇宮之中近日囤積了大量的糧草輜重,足夠我城中之人二年用度。如此眾多的物資,皆需兒臣親手查驗,故而勞累了些,不過,還請母后放心,現已清點完畢,日後只需盡心看守即可。”
“皇兒不提,哀家倒是還想問上一問,皇兒這是作何打算?”吳太后問道。
劉永的目光向吳太后寢宮的方向射去。
陳季躲在寢宮的門後,恨不能把自己整個憋死,只顧豎起耳朵努力傾聽。
“皇兒自從將綺兒身邊的丫頭端兒送給司馬王爺之後,便再無他念,想我蜀漢氣數已盡,天命不可違,兒臣只願今生再無戰事,護得母后與家人平安。”劉永回答,“至於這些輜重,乃是司馬王爺受封之後,各地官員所送,兒臣只是代為照管。”
吳太后的眉梢挑了挑。
劉永這樣的回答,令她既失望又有些安慰。
自己煞費苦心地將其扶上了皇帝的寶座,卻不想是這樣的結果,想來也是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扭轉。
“此等事情何須皇兒親自去做,因何不要當初的朝中大臣代勞?”吳太后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