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祗攜帶著劉永模仿司馬禁儒的筆跡所寫的書信,趕往洛陽。
半個月後。
曹魏都城洛陽,司馬昭的晉王府:
年近六旬的司馬昭身穿便裝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捆桶狀的書籍,卻並沒有開啟,而是用另一隻手扶著額頭,似乎昏昏欲睡,嘴角邊還殘留著一條長長的液體。
一名內侍手裡拿著一件略厚一些的錦袍慢慢走進來,生怕打擾了他的美夢。
在錦袍挨近司馬昭肩頭的時候,司馬昭的頭忽然一垂,撞在了捆著的竹簡上,立刻,他跳了起來。
“趁孤王安睡,可是要行刺於孤王?”
那內侍嚇得連手裡的錦袍都掉在了地上,跪在司馬昭的面前。
“大王息怒,是小人見大王安睡,擔心冷風入骨,特來給大王披上衣物。卻不想,驚擾了大王。”
“一派胡言!”司馬昭將手裡的竹簡砸在了內侍的頭上,回身從桌子上抽出了隨身佩劍,不由分說便刺入了內侍的胸口。
守在書房門口的另外一名內侍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司馬昭扔掉佩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若無其事的將地上沾滿鮮血的竹簡撿起來,開啟,卻不看,只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兩頰。
這時候,一名把守王府大門口的武士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和剛剛爬起來的內侍說了幾句什麼。
內侍心有餘悸地向裡面看了一眼,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猶猶豫豫地走進來。
“大、大王,宮中的郭太醫給您送藥來了。”
“嗯,要他親手熬製,然後送到此處來。”司馬昭頭也不抬的說道。
“遵命。”內侍見司馬昭並無變化,這才舒了一口氣,招手要等在門外的武士進來,合力將屍體抬了出去。
翻動竹簡的聲音並沒有叫司馬昭從睏倦中解脫出來,沒多久,他趴在桌子上又睡了過去。
等到郭太醫手裡端著藥碗走進來的時候,只看到司馬昭一副頗似醉酒的狀態。
“大王為國事操勞,身體每況愈下,這般下去,恐……”郭太醫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強行嚥了回去。
“還請郭太醫竭盡所能,儘快要大王恢復健康。”內侍說道。
郭太醫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
“嗣子可曾前來探視?”
郭太醫所說的嗣子便是司馬炎,雖然司馬昭還沒有正式宣佈此事,但洛陽城中的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司馬炎確定無疑是未來的晉王千歲。
“嗣子昨日隨幾名將軍出城狩獵去了,大概要四五日方能回來。”內侍回答。
郭太醫想了想,壓低聲音:“大王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要及早宣讀立嗣遺旨為好,免得到時候倉促。”
內侍的臉色一變。
“郭太醫的意思是……”
郭太醫自知失口,急忙擺了擺手。
“宮中尚有病人要小人去診治,待會大王醒來,你可服侍大王服下,小人明日再來。”說著,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