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傍晚,還是沒有等到援兵。
日暮低垂,外面的溫度開始下降。榮浩將蘇夏抱回了山洞,安置好以後,就出去尋找晚上的吃食。
蘇夏一人百無聊賴的等著,不時的用小樹枝撥撥火堆,防止它熄滅。要不怎麼說原主蘇夏命賤呢,她在蘇相府裡受盡了嫡母和嫡姐的虐待,經常打罵,也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這些經歷造就了這個身體非凡的抗擊打能力和恢復力。
不然要是任何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被一箭射中還流了那麼多的血,斷斷是不能這麼快的恢復體力的。
這時候,她有點同情原主蘇夏,也有點佩服她了。
在腦海中的記憶裡,蘇相公務很繁忙,很少管內院的事情,只每月初一十五聚集兒女一起用餐,嫡母華夫人怕這些庶女們臉上有傷痕被蘇相發覺,一般都是用小銀針扎身子,或者在寒冬臘月裡用冰水去潑這些庶女,打的都是打在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
這些庶女們都是敢怒不敢言,說出去也沒人相信。而蘇嬌嬌就是完美的繼承了母親的那一套,面上笑語晏晏,背後暗刀難防。
原主蘇夏自小沒有了生母,沒人護著,挨的打比其他姐妹們多得多。
過了不多時,榮浩帶了幾條魚回來。還在山野裡發現了一些野生的小蔥和一些止血藥物。
他將止血的草藥搗碎了,敷在蘇夏的傷口上。蘇夏疼的直咧嘴,榮浩安慰她:“小夏乖,再忍一忍,藥敷上了就不會流血了。”
處理好蘇夏的傷口以後,外面晾曬的衣物也幹了一些,他小心的給蘇夏穿上了洗乾淨的衣物,幫她繫好了衣帶。
蘇夏看著眼前忙碌的男人,心裡的像揣了蜜糖一樣甜。“王爺,你也別光顧著我,自己也趕緊把衣服穿上。你的衣服都脫給我了,這春日晚上還是很冷的。”
榮浩聽她關心自己,笑了,眼底一絲算計都不見,“好的,我聽我的小王妃的。”
二人衣物穿好後,榮浩就坐在火堆邊烤魚。“猴子信要是送出去,這會應該就有人來找我們了。但是當時我們跑的太急,離得也比較遠,他們搜山也要搜一段時間才能搜到我們。”他沉聲分析著。
蘇夏倚在洞壁上,手中握著一根小棍子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一些圖案,“王爺不要急。”
“本王自是不急,可是你的傷勢等不得。時間久了沒有大夫處理,我擔心傷口會惡化。”榮浩皺著眉,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焦慮。
“有王爺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不過,我還是有件事要求你的。”蘇夏可憐巴巴的盯著榮浩。
榮浩翻烤著魚,“你說就是,你我之間還談什麼求不求的。”
“我就是想你晚上抱著我睡覺。你不知道,我夜裡總是會做一些可怕的夢。”
榮浩一聽,這麼好的事情還用得著求?面上還保留著三分理智,“既然你求了,本王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幫幫你了,難怪你往日都將我摟的那麼緊,原來你每日都要做噩夢呀。”
蘇夏點點頭。榮浩將烤好的魚剃了刺,用乾淨的樹葉託著給她遞過來,蘇夏接過魚,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再難過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飯,對吧。
“說起來,蘇夏,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你跟本王這麼久,都沒聽你提過家裡的事。”
蘇夏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算了,既然你對我這麼好,我也不瞞你了。我是蘇相的庶女,家裡排行老六。我阿孃是阿爹的表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和阿爹的感情很好,嫡母嫉恨,阿孃死去後,嫡母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我身上,非打即罵,等我到了十五歲,實在受不了了才從府裡逃了出來。”
榮浩抬起臉,看著她,篝火明滅間,蘇夏的眼裡閃著篝火的倒影,“這麼說,你是蘇家的姑娘了?那蘇嬌嬌見了你幾次,怎麼沒有認出來你?”
蘇夏撅著小嘴,想了想,“可能是她篤定我是個太監,而且我自從進了王府,長胖了一些,即便是長得再像,性別首先不一樣,她就把我是蘇家女兒這種可能給排除了。”
榮浩沉吟了一下,想想還是直接說了,“小夏,你知道你生母死因是什麼嗎?”
蘇夏點點頭,“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我阿孃是病死的,直到有一天聽你和紀明大哥說起,我才知道我阿孃是被嫡母毒死的。我爹知道這事,但是礙於華妃娘娘,不能給我阿孃報仇,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榮浩看著她,蘇夏雖然一天也沒和原主的母親生活過,但是原主的記憶和情感在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完美的移植到了她的腦中,她此刻雖讓說的波瀾不驚,但是心中有一絲絲的絞痛。眉目間不自覺的流露出悲傷,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抽了抽鼻子,低頭吃著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