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一封信,是仁科芳雄從荷蘭萊頓寄來的。
他在英文收件地址和姓名之外,還額外用毛筆恭恭敬敬地寫下了“陳漢臣様”四個大字。
中文名字後面接了本的稱謂,屬於是尊敬人了,但又沒完全尊敬。
可是,本人不是為了脫歐入亞和西方接軌,早在明治年間就已經廢除了農曆改用公曆了嗎?
仁科芳雄為什麼要給他寄春節賀信?
自己的面子已經這麼大了嗎?
開啟之後,陳慕武發現信裡的內容還是老幾樣:
先是稱讚他在物理學上取得的各種成就,是東亞之光云云。
然後又說自己時刻以他為榜樣,不求追上,也不能再被落得更遠。
看到信的最後,陳慕武也沒見到春節問候語,卻看到了仁科芳雄在結尾處隱藏著的真正目的。
這完全就不是一封賀信,而是一封推薦信!
難怪他要花費那麼長的篇幅把自己捧得老高,還說一些東亞人要同仇敵愾,一起發展,將來制裁歐米鬼畜云云。
在二十年代,仁科芳雄的這套說辭,在中囯還是有很多的支持者。
有不少人認為俄戰爭中,本人打敗了俄國,是證明東亞人有能力戰勝歐洲的白皮。
兩國人民“同文同種”,更應該聯合起來共同應對歐美。
甚至先總理都曾有過這種看法,不過不一定是出於本心。
他的對手是奉系時,對言論就很激烈。
等到對手換成親英美的曹、吳,就又開始期待聯合本,一同反對英美了。
可是這套說辭騙得了別人,騙不了陳慕武啊!
他本著看樂子的心態,把信看到了最後,結果就又看到了一個更大的樂子。
仁科芳雄向他推薦,說有一位東陵帝國大學物理系的畢業生,想要到歐洲來留學。
自己向這個畢業生推薦了劍橋大學的卡文迪許實驗室,並告知東亞之光陳博士也在這間實驗室當中。
仁科芳雄請求陳慕武能大開方便之門,讓他的同胞能夠順利入學劍橋大學,跟著陳博士一起研究超導體。
推薦自己的同胞,這都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可笑的。
關鍵是,仁科芳雄推薦的這個人,叫做荒勝文策。
二戰時期,本對原子彈的研發一點都不比美國的曼哈頓計劃晚。
最有名的是本陸軍和理化研究所聯合研發原子彈的“仁”計劃,以學術領頭人仁科芳雄的姓氏首字命名。
除了仁計劃,其實海軍也有他們的原子彈研究小組。
從薩摩藩和長州藩開始,本海軍和陸軍就開始看彼此不順眼。
研發原子彈這種秘密武器,自然也不可能參與到一起。
陸軍和理化研究所聯手開發仁計劃,那麼我們海軍就和京都帝國大學聯手,開發“F”計劃。
而這個F計劃的負責人,正是仁科芳雄給陳慕武推薦的荒勝文策。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陸軍馬鹿把海軍馬鹿推薦給了自己,這是陳慕武近期見到的一個最大的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