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哈哈一笑,他的笑聲清朗,帶著大度,似天上雲捲雲舒,充滿了寬宏的溫情。
他輕撫了她的面龐,含笑道:“你不用擔心朕。朕自懂得保重身體。倒是你,要好好休息,為朕生下皇子。”
歐陽箬見他不正經,含羞道:“哪裡能一定是皇子呢。”
楚霍天不語,只道:“一定是皇子。”歐陽箬還待再說,他便只笑不語。
歐陽箬看著他眼中的疲色,便不再鬧他。兩人只靜靜看著亭前的萬綠勃發。
……
過了兩日,歐陽箬便乘了華蓋蔽日,御賜的八馬車攆一路往“靜國寺”中而去。宛蕙在車駕中伺候,四周錦幕幔垂,層層疊疊,似雲似霧,卻依然能感覺到車架外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如今楚京之中,都知道了楚霍天三千寵愛只放在一人身上,那便是今日出宮乞福的柔芳儀娘娘。
聽說她美得如天上的仙子,又道她是傾國傾城的紅顏,只一眼,定叫男人都奪了心魂。
宛蕙在車駕之中伺候,依然能聽見道兩邊的議論之聲。
歐陽箬端坐車內,面上倒放鬆了幾分,也許佛的無上恩德能讓她忘記心中煩惱吧。宛蕙猶豫了下,忽然道:“娘娘,奴婢以為這樣不太妥當。我們出宮又得皇上寵信,奴婢怕會招來其他宮中娘娘的嫉恨。”
歐陽箬輕嘆一聲道:“姑姑所慮也有道理,只是我心中不安,不得解脫。姑姑如今我也顧不得了。看佛能否救贖我了。”
她說罷輕輕垂下眼簾。楚霍天的含情脈脈的眼神,查三少嫉恨的雙眸,還有蘇顏青那臨去之時絕望又悲憤的神色,一一在她腦中交替。
她亂了,亂了……
宛蕙長嘆一氣,便不再說話。
“靜國寺”到了,歐陽箬步下車攆,她抬頭望去,兩邊嘈雜的人聲突然都寂靜了,她美目流轉,只見一張張臉呆滯地望著她。
歐陽箬微微一笑,那笑似烏雲縫隙中射下的光芒,叫等候許久的眾人都閃了心神。
太美了……眾人驚歎道。
歐陽箬扶了德軒的手,慢慢步下車攆,長長的繡百花爭春的長裙熠熠發光,她亭亭嫋嫋地一路而去。
第二次踏上此地,她心中感慨萬千,那時候,她只不過是侯府小小的姬妾。
“靜國寺”早在幾日前就得了聖旨,自是清空了寺中的閒雜人等,早早就派人恭候。
歐陽箬由方丈領了到了後堂大殿裡,佛音綿延傳唱,一股久違的寧靜又回到了她的身邊。她虔誠地跪在蒲團之上,掏出懷中的佛經,漸漸念起來。
“女施主還儲存著老納的經書啊。”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