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的一家精神康復醫院裡,陳院長正帶著幾名醫生和護士查房,走到305病房門口時,問隨行的一名女護士:“305床的家屬還沒有來嗎?”
小護士撇了撇嘴:“沒有!這家人真是……說什麼好呢?據說她丈夫忽然就離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她發病的時候兒子還在上大學,後來從學校請了假回來辦理了住院手續,陸續來交過幾次住院費,就再也沒有來過。”
陳院長“哦”了一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是一個雙人間,住著兩個女病患,一個頭發半白的中老年婦女呆呆坐在病床上發愣,另一張床上躺著一名老婦人正在昏睡。
陳院長走到頭髮半白的婦女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劉義芳,還認得我嗎?”
劉義芳緩緩抬起頭,怔怔看著陳院長,一言不發。
“自從她兒子不來看她,天天都是這樣,跟誰也不說話。”小護士說著,走到劉義芳身旁俯下身問:“劉義芳?你兒子呢?”
劉義芳偏過頭看看她,搖了搖頭,還是一言不發。
陳院長問:“她兒子叫什麼名字?失聯多久了?”
“好像叫什麼伍拾玖,失聯好久了,住院賬上早就沒錢了,我都懷疑是不是這人失蹤了。”
“報過案嗎?”
“這就不知道了,她家裡好像也沒什麼親戚,自打住院後,從沒來人探望過。陳院長,你看要不要把她送到救助站去?”
陳院長擺擺手:“醫者仁心,咱們盡力而為吧。說不定哪天,她兒子就回來了呢?”
忽然,劉義芳一把攥住陳院長的手,大聲道:“我兒子沒有失蹤,他去做大事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大夥兒嚇了一跳,幾個小護士趕忙衝上來阻攔,陳院長一擺手,耐心地俯下身看著劉義芳:“阿姨,你給我說說,你兒子到底去了哪裡?”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去了九百九十九前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要去解救天下蒼生!”
病房內有的護士笑出了聲。
陳院長仍然十分耐心:“哦,那他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兒行千里,終究還是要回來看媽媽的,是不是啊?”
劉義芳聽了,微微點頭,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我的兒子是個蓋世英雄,他一定會成功,一定會回來看我的。”
陳院長緩緩站起身,看了看小護士:“藥先別停,我給院黨委彙報一下,再給她延續一段時間,萬一哪天她兒子或者是她的丈夫回來了呢?”
小護士點頭記錄下來,幾個人就要轉身離開。劉義芳忽然死死抓住陳院長的手:“小心啊,千萬小心孩子他爸!”
陳院長一愣:“為什麼要小心他呢?他怎麼了?他現在哪裡?”
劉義芳眼神忽然閃躲起來:“小心,反正就是要小心……”
任憑陳院長再怎麼詢問,她口中囁嚅著,只是反覆這一句話。陳院長搖了搖頭,帶著眾人離開了病房。
窗外,雷聲滾滾,一場暴雨即將來襲。
伍拾玖一口至陽的鮮血無巧不巧地噴在巫馬良措臉上,血液中畢方火囊產生的極強腐蝕性竟將這密宗高手活活燒死,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不過,捱了對方全力一掌,伍拾玖也已身受重傷。此時此刻,在場的高手當中,只有鬼帝陰無陽毫髮無損。
雖然心中對這個年輕人仍有三分忌憚,但畢竟師父和師弟被殺,又增七分惱恨。他從腰間撤出一柄細長的軟劍,手腕一抖,陰惻惻道:“我看你們還有什麼手段?今日在場之人,老夫一個也不會放過。”
伍拾玖壓住胸口的氣血,故作鎮定道:“陰先生別來無恙,見到前輩在此,為何不拜?”
陰無陽猛然想起今晚認錯了人,曾對著這個年輕後輩畢恭畢敬低聲下氣,心頭火往上撞。
“你找死!”
說著身形向前猛衝,軟劍舞出漫天寒光,直奔伍拾玖而來。
鬼帝的陰陽之力,完全承襲了密宗一派,陰柔狠辣。他知道伍拾玖招式步法太過精妙,這一擊更是全力而為。
伍拾玖身隨意轉,左腳踏震位,右腳退乾位,堪堪避過軟劍的劍鋒,左手抱圓右手小臂上揚,食指拇指呈鎖釦狀直取陰無陽咽喉。
一招之內守中帶攻,反客為主。
陰無陽大駭,他見過對方身手,心知自己只要閃避,對方後手就會源源不絕地搶攻上來。
當下深吸一口氣,松肩拔肋,力貫稍節,整個身子像是癟了氣的皮囊忽然軟倒,柔弱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