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史那威的那道哨箭,伍拾玖知道城西大營有變,一刻也不敢耽擱,跨上大黑風馳電掣趕了過來。這時大營中已經火光沖天,喊殺聲連片,營門大開無人值守。他奔著火光一路疾馳,來到萬戶府大帳前,恰巧遇到阿史那威遭人戲弄。
伍拾玖環顧一週,見覺如已經陷入昏迷,李立遵、陰無陽等人正得意洋洋地看著一名老僧和阿史那威動手,知道形勢不妙。
再看那名老僧,發覺他的功夫與李立遵、陰無陽等人同屬一個派別,只是內力更加陰柔,身體柔弱無骨,有點像現代的瑜伽,又不全是。
他向後躲閃時,身子彎成拱形,與中原武術中的鐵板橋有異曲同工之妙,卻並非硬橋硬馬,橫平豎直。這種身體的圓轉隨意,和九宮飛步、先天十二式又有不同。
看著看著,他心中忍不住技癢,很想試試這位密宗高手。
“哦?這麼說,你也是中原來的武林人物?你看看能不能從我手下救出這個小娃娃。”
巫馬良措說著,舉起單刀向阿史那威斬落。伍拾玖身形一動,雙掌一招“洞燭機先”,同時運起火靈訣,火焰掌的烈焰直噴過去。
巫馬良措雙眼放光,喝了聲“好”,扔了單刀,雙掌併攏,迎著烈焰拍出,一股陰柔的氣流直撲過去,正是上乘的陰陽之力。
兩股掌力隔空相撞,怦然巨響,吹起一陣惡風,周圍的人臉上被颳得生疼,紛紛後退。
伍拾玖腳下踏出中宮,向前半步戴九履一,牢牢站住身形。
巫馬良措身子一晃,向後退了半步,他以為這半步足以抵消對方的掌力,哪知道又有一股無形的力道推了過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再退半步。
但是,還沒結束。
伍拾玖這一掌集合了九宮飛步、先天十二式和抱玄心經的內功心法,既包含太極的剛柔並濟之力,又有火焰掌的純陽之功,陰陽互補,動靜相宜,幾乎將學到的本領全部融匯到這一擊之中。
巫馬良措還沒站定,猛然覺得又是一道無形的氣牆壓迫過來,就連呼吸都跟著受阻,體內真氣遲滯,身子不受控制地“蹬蹬蹬”又退三步,這才拿樁站穩。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羞愧難當。
可是,伍拾玖根本不給他羞愧的時間。
左腳在巽位上輕輕一點,身子像離弦之箭,一招“先聲後實”右掌為刃,直切對方前胸,在場所有人只是眼前一花,伍拾玖帶起的一道風牆已經壓了過去。
巫馬良措不敢大意,知道對方內力精深,向右側身躲過來襲,左掌前探就想去格擋。
先天十二式,講究招招搶攻,處處佔先。“先聲後實”的用意就是虛招引得對手躲避或格擋,後面的實招就會源源不斷。伍拾玖不等對方出招,右腳踏住坤位,左腳變招“疾足先得”連環踢了過來,只見漫天腿影,分不清哪是虛哪是實。
巫馬良措著地一滾,總算避開了這一輪攻擊,嘴角露出一絲詭笑。
“年輕人,有點意思。”
伍拾玖微微一笑,並不答話。腳下飛快挪動,九宮飛步“順穿、逆穿”隨意結合,雙掌“雁默先烹、呵壁問天、敢勇當先”招式任意揮灑變幻,一招快似一招。
一旦敵人進入短兵相接,先天十二式的威力也就真正顯現出來。巫馬良措心知今天遇到了勁敵,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兩個人以快打快,眨眼間鬥了幾十招。
李立遵和陰無陽站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暗想如果換了自己,到底能接幾招?
陰無陽更是心潮起伏,恍惚間只覺得這身法和招數十分熟悉,像極了今晚遇到的前輩高人。可仔細一看,卻是殺牛嶺遇到的那個通靈使者。他百思不得其解,幾年不見,這年輕人怎麼會如此突飛猛進,和自己的師父鬥了個旗鼓相當?
阿史那威和阿薩爾扶起覺如連聲呼喚,見他只是緊閉雙目,氣若游絲,不由得心急如焚,只希望伍拾玖快點解決戰鬥,打倒巫馬良措等人,大家一起想辦法去尋找丹巴草,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伍拾玖也想盡快拿下對方。
可密宗的功夫實在神秘莫測,巫馬良措的身體就像被人抽去了骨頭,柔軟得像蛇一樣,每到危急時刻,總能將身體彎折成不可思議的形狀,油滑地躲過攻擊。
又鬥了幾十招,伍拾玖漸漸催動火靈訣,畢方火囊的純陽之氣散發出來,掌風中灼熱的氣息逼得巫馬良措連連倒退。四周人也覺得一陣陣熱風撲面,呼吸不暢。
李立遵向後退了幾步,余光中猛然瞥見一條黑影手持長槍直奔溫普奇的身後撲來。
“什麼人?”
他想出手製止,但兩人之間的距離起碼在三丈開外。
終究是慢了一步。
溫普奇幾乎不會武功,等發覺有人偷襲為時已晚。一杆鐵槍刺入腰腹,從肥胖的肚皮上穿透出來。
他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還想轉頭去看,被人手起刀落,將腦袋削了下來。
殺他的人,正是沒移子衿,身上還穿著伍拾玖的那身粗布衣衫。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慘叫吸引了目光,就連伍拾玖和巫馬良措也發現了場邊的變故。
“賤人,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