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珍和尚合十道:“原來師父所說的人,便是伍施主。”
伍拾玖撓了撓頭道:“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雖然大家都說我任重道遠,責任重大,但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關閉靈門,又上哪去找其他的通靈使者,我自己也都一臉懵。”
敝珍和尚道:“想必這手繪本便是關鍵了。那些人想搶奪這繪本,或許也是知道些什麼。”
伍拾玖道:“冒昧地問一句大師,那些兇手都有什麼特徵?”
敝珍和尚恨恨道:“這些人全都戴著斗笠,面紗遮臉,身著褐色長袍,每個人的胸襟前,都繡著‘許’字,灑家只恨見少識淺,委實不知來者何人。加上那個自稱許國王子的,算起來有不少硬手,功夫了得。”
肥爺道:“以萬四法師的功力而論,水靈密咒獨步天下,如果他老人家運起水靈決,調取周圍觀音神泉之水,又或是河川之水,水淹來犯之人,未嘗不能以逸待勞擊退強敵。”
伍拾玖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抱玄心經》中提到,水靈決練到最後,只要周圍有水源,都能調動為自己所用。若能調動江河湖海的水源,甚至能形成巨大的水浪衝擊對手。聽肥爺這麼說,想必萬四法師的水靈決已練到這種境界。
敝珍和尚道:“若真如此,卻哪有那些人命在。師父常說,一滴水中尚有八萬四千條性命,何況寺中包括僧侶和來客這麼多人。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一向反對以神功傷人。”
肥爺嘆道:“法師慈悲為懷,強盜更加有恃無恐了,只可惜了這滿寺院的僧侶……”
正說著,敝珍和尚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二位拿了繪本快走吧,我此刻毒性發作,怕是挨不了多久了。”
伍拾玖正要上前相扶,敝珍和尚一擺手:“別過來,這是螣蛇之毒,最是厲害,沾者立時斃命。”
“螣蛇毒?”肥爺吃驚道:“來犯者可是天瘴門的人?”
話音剛落,卻聽半空中有人喋喋怪笑道:“死禿驢,好話說盡不識抬舉,非要刀兵相見,你早點拿出來,不就免受這皮肉之苦麼?”
說著,一條褐色身影從樹上躍下,直撲伍拾玖,就要搶那木匣。敝珍和尚叫道:“小心,他就是用毒傷我之人。”
伍拾玖左腳後撤,右腳劃圓順勢抬起接連三腳,與踢莫柒子那三腳一般無異,正是先天十二式中的妙招。那人不及躲閃,被一腳踢在胸口,重重摔了出去。伍拾玖此時火靈訣功力已非同小可,心中惱他傷了敝珍和尚,這一腳用上了七成力。那人摔出後口噴鮮血,掙扎著想起身,卻又摔倒,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這時又聽屋頂有人道:“一招制敵,小朋友果然有點門道。”
伍拾玖順著聲音看去,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陣勁風撲面,還沒看清來敵,對方雙拳已到,當下不及細想,一手抱著木匣,不躲不閃,另一手直抓對方面門。這一抓以逸待勞,逼得對方不得不側身回手自救,這時伍拾玖變抓為啄,第二招已至,直奔對方耳後翳風穴。那人大驚,百忙中急向後退,伍拾玖踏上一腳正卡住對方身位,用抱著木匣的肘部猛擊過去,正撞在那人脅肋穴上,只聽喀嗤嗤一陣輕響,那人左側肋骨全部折斷,只痛得“啊喲”一聲倒在地上。
伍拾玖這才看清,兩個人都是一身褐色長袍,頭戴斗笠,面紗遮住了臉,看不清樣貌。衣襟上繡著一個斗大的“許”字,正是敝珍和尚描述的那群人。
他這兩次交手,都是一兩招便將對方擊成重傷,敝珍和尚固然看得驚訝不已,肥爺更是張大了嘴不知說什麼好,一別數月而已,這個小師弟的功夫竟然如此突飛猛進,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伍拾玖知道賞羽洽滿是被天瘴門的螣蛇之毒所害,聽說第一個來襲者就是放毒蛇咬傷敝珍和尚的人,當下快步走到那人跟前道:“螣蛇的解藥拿來。”
那人被他踹斷胸前一排肋骨,疼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捂住胸口呻吟,肥爺道:“螣蛇是用不同的毒物餵養而成,每條蛇的毒性都不一樣,解藥也不一樣,這人放毒傷人,身上必有解藥。”
伍拾玖一搜,先是摸出了一個皮囊,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大概手指粗細,柔若無骨,肥爺道:“小心,那可能就是他養的螣蛇。”
伍拾玖將那皮囊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幾腳:“這陰毒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趁早踩死了吧。”可憐那人精心餵養多年的螣蛇,就這麼被人幾下踩成了肉泥。
伍拾玖又去那人懷中查詢,果然摸出了十多個小瓷瓶,卻不知哪個是螣蛇之毒的解藥,問道:“喂,哪種能解螣蛇之毒?”
就聽後院門外有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道:“紫色藥瓶裡裝的,便是螣蛇之毒的解藥了。”
伍拾玖尋聲望去,那人並未露面,低頭看時,這一堆小瓷瓶中果然有個紫色的藥瓶,開啟後一縷淡淡的藥草清香撲鼻而來。
那聲音又道:“一次三粒,內服即可。只不過解毒需要兩個時辰,恐怕你們也都活不到那個時候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