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後院走進一群人,當先一人身材矮小,未戴斗笠,看上去十分瘦弱,生得尖嘴猴腮獐頭鼠目,兩撇八字鬍稀稀疏疏掛在唇邊,身後跟著數十人,看著裝打扮與前兩人一樣。
敝珍和尚見到這群人,怒目而視道:“就是這群瓜皮賊子,殺傷我寺中幾十口人性命。咦?你們那所謂的許國王子哪裡去了?”
那身材矮小的人哈哈大笑:“料理你們幾個無能之輩,何須王子親自動手。萬四這老傢伙,早點說出這繪本的下落,也不至於被黑月明打成重傷,至於你,嘿嘿,這螣蛇的滋味兒可還好受?”
敝珍和尚重重哼了一聲:“灑家生平最恨的,就是用毒傷人的下三濫小人,天瘴門自你胡斤斤以下,個個陰險惡毒,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必遭報應。”
肥爺詫異道:“原來閣下就是天瘴門胡幫主,是了,瘟君黑月明和你們原本就是一丘之貉。”
那人正是胡斤斤,當年曾以螣蛇暗中咬傷賞羽洽滿,最終導致他不治身亡。伍拾玖聽說這人便是天瘴門幫主胡斤斤,厭惡之情劇增。在他心中,已將賞羽洽滿當作親人長輩一般,此時見到殺害賞羽老人的兇手,一股怒火燒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胡斤斤,瞧你這名字取得,一個大男人如此斤斤計較,娘炮兮兮,真是人如其名!”伍拾玖心中惱恨此人,嘴上說話也不客氣。
胡斤斤本就心眼極小,聽這年輕後生出言不遜,一張臉氣得鐵青,突然身形一閃,雙掌齊至拍到伍拾玖面前,掌風裡隱隱透出一股腥臭之味。
這一下來得雖快,但伍拾玖卻看得清清楚楚,當下不緊不慢側身移步,堪堪避過這一擊。他一手抱著木匣,另一手突然單掌為刃直插對方膻中穴。這一招拿捏到位,膽大至極,後發而先至。
胡斤斤搶先發難,以為對方小小年紀,能在自己手下走過幾個回合?他原本功力不弱,這一手百毒掌便留了幾分氣力,哪知對方閃避回擊的時機和角度把握得如此到位,心中一驚,變招去抓對方手臂。
伍拾玖肘部一沉,小臂上揚,拇指和食指呈鎖喉狀直奔對方咽喉,正是先天十二式中的招式。胡斤斤忙向後退,誰知他退一步,對方就上前緊逼一步,一隻手妙招不斷湧出,自己竟然招招受制。想用百毒掌放毒傷人,偏偏伍拾玖每一招都不跟他交手觸碰,卻逼得他不得不回手自救。
再拆七八招,胡斤斤只覺得對方妙招源源不斷,總是從出其不意的地方攻來,自己越發手忙腳亂。其實他如果不去閃避,而是倚仗百毒掌強行交手,說不定伍拾玖還有幾分忌憚,他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但胡斤斤這人一向謹慎陰毒,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反而處處束手束腳。
再鬥下去,眼看自己一張老臉就要在眾多弟子面前丟盡,突然他暴喝一聲,向後一躍退出幾丈遠,兩隻袍袖向前一抖,兩團黑霧噴了出來。伍拾玖一愣,剛要上前搶攻,卻聽肥爺大喊:“拾玖小心,那是天蠱,沾著立時斃命!”
兩團黑霧瞬間合成一團,像是活了一樣,迅速撲了過來。這天蠱是胡斤斤專門飼養調教,早先他在偷襲巫君堂時就曾用過,被風胡子以千絲口袋破解。
這些年,胡斤斤又養了不少天蠱,與人交手時,常常以內力逼出,讓蠱蟲撲向宿主。這些蠱蟲只要附著在活人身上,便能頃刻間將人啃食成一副骨架。養天蠱的人必須時常放出蠱蟲啃食活物,否則蠱蟲飢餓,就會反噬主人。
伍拾玖見那黑霧好大一團,轉眼間就飄到眼前,當下運起火靈訣一掌拍出,正是先天十二式中的最後一招,一團火焰爆射而出。
他修習《抱玄心經》這幾個月來,內力逐漸增長,先天十二式最後一擊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支撐,伍拾玖有畢方火囊助力,這掌拍出,就見一個大火球直撲天蠱,轉瞬間將蠱蟲燒了個乾乾淨淨,燒焦的蟲子屍體掉在地上,密密麻麻一片。
胡斤斤身子一晃,面色慘白道:“你……你這是什麼招數?”
伍拾玖道:“別管什麼招數,總之就是能打敗你的招數。”
胡斤斤自忖不是對手,恨恨道:“好,這筆賬今日天瘴門記下了,我們走。”說著轉身就走,其餘一些人過來,就要扶起兩個受傷的門人。
伍拾玖道:“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搶上一步一掌拍出,胡斤斤只覺得一股熱辣辣的勁風撲面,壓迫得自己呼吸不暢,哪敢正面交鋒,將袍袖往地上一甩,忽然一陣濃煙竄起。伍拾玖擔心他又放毒出來,連忙退後數丈,待濃煙散開,偌大一群人竟然不知去向。
“怪了,人呢?這算哪門子功夫?火影忍者嗎?”
伍拾玖自言自語,跳上屋頂四下打量,居然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下來吧,那是土靈決,藉著寺中的地下暗道逃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