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劍入鞘,克雷沒再看一眼已經逐漸涼下去的屍體。
就讓他曝屍荒野吧,這裡的話,到奔流城最快也要一個星期以上的時間。
如果克雷不想在軍中爆發瘟疫的話,還是把他埋了的好。
但對於克雷而言,這種有可能累死千軍的人,他連埋都沒興趣。
跨上戰馬,帶著打完仗,卻顯得沉默壓抑的軍隊,還有三百穀地俘虜,以及一對兒倒黴的科布瑞兄弟,啟程南下。
……
“安柏大人,陛下的情況還是那個樣子,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
昏暗的房間裡,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敗味道。
席恩·葛雷喬伊站在門口,對踏進門來,對房間內瞅了一眼的瓊恩·安柏說道。
最後壁爐城伯爵沉重地嘆息了一聲,點點頭,拉著席恩·葛雷喬伊離開了這裡。
本來,在襲營之戰發生之前,瓊恩·安柏是絕對不會跟席恩·葛雷喬伊這個北境外人這樣談話的。
但現在,整個赫倫堡,能說的上話的大貴族就沒有幾個了。
美奇·賽文伯爵身陷鷹巢城,瑞卡德·卡史塔克大戰之後生死不知,盧斯·波頓在鷹巢城態度曖昧。
威曼·曼德勒得守在白港,深林堡伯爵戰死沙場。
可以說,北境的上層力量,現在可以說是空虛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北境人的主心骨,帶著他們來到這裡堅守的羅伯·史塔克倒下了。
之前中了一箭之後,好不容易在隨軍醫生的幫忙下勉強撿回一條命。
但隨即,泰溫·蘭尼斯特攻勢加劇,赫倫堡東門反覆易手多次。
急不可耐的羅伯·史塔克,不顧自己晃晃悠悠的身體,前往前線鼓舞士氣。
但突如其來的暴雨加上滲入骨髓的寒風,讓這位指揮著軍隊打退蘭尼斯特的北境國王,戰爭結束之後就一病不起。
鐵打的身體也得向自然規律低頭,傷口沒感染就已經是萬幸了,然後羅伯·史塔克讓它見了水。
怎麼說呢,如果克雷知道這件事,他只會評價一句話:
“這多半是腦子進了水!”
這麼作了一會兒,本來沒事兒的傷口也就非常配合地感染了。
然後,就是化膿,高熱,按流程走就行了。
沒有抗生素,倉促之間,草藥的效果也很一般。
所以,羅伯·史塔克在堅持了三天之後,終於是眼睛一閉,燒暈了過去。
這一下,整個北境殘軍可就徹底麻爪了。
原本羅伯·史塔克在,士兵們天天能在城頭上看到這位北境之王的身影。
再加上赫倫堡存量糧足夠,士兵們一口熱乎飯還是有的。
而且,北境軍隊不認為自己是技不如人,是該死的谷地人偷襲他們,有本事正面來打一架啊!
所以,上上下下,從貴族到士兵,都憋了一腦門子火,士氣旺盛,戰鬥慾望強烈。
這才是以幾千人,硬抗泰溫·蘭尼斯特兩萬大軍輪番猛攻,赫倫堡屹立不倒的原因。
但現在,羅伯·史塔克一倒,這股好不容易保持的心氣,可能就有消散的危機。
而一支沒了心氣的軍隊,是守不住這麼大的赫倫堡的。
來到門外,席恩·葛雷喬伊被瓊恩·安柏拉著,來到了與羅伯·史塔克所在的焚王塔,有著一條石橋相連的寡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