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比我都有勁兒。”張賀接過李真手裡的木桶感嘆道。
“我們天天干活,自然比你這個城裡的哥哥有勁兒。”李真驕傲的笑著對張賀說道。
“呵呵,我姐比哥哥都有勁兒。”李萌調皮的跟母親笑道。
張賀衝姐妹倆笑了笑,轉頭衝院裡的小哥倆招呼道:“吳鑫,賈奕,你們過來,有好玩的。”
繼而等小哥倆進了廚房,張賀便指著土灶對他們說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沒見過吧。一會兒你們一個負責拉風箱,一個負責添柴火。咱們一起幫舅媽做頓飯怎麼樣?”
“真髒,我才不管呢。”賈奕嘟囔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廚房。
“這個怎麼玩啊”吳鑫好像很有興趣的看著風箱把手問道。
“你看著啊。”舅媽淑娟笑著蹲下身,在地上抓起了一把稻草,將其點燃後塞進了灶口裡,隨即便輕柔的拉動了風箱。
“好玩,也讓我試試。”吳鑫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
“哥,你坐這兒,別嫌髒啊。”李萌懂事的從旁邊拿過一個板凳,塞到了吳鑫的身下。
“謝謝。”吳鑫回過頭微笑著看了妹妹一眼道。
“他叫什麼?”李真指著門外的賈奕問張賀。
“重要嗎?你就管他叫事兒婆婆吧。”張賀一邊幫舅媽擇(zhai)著菜,一邊隨口說道。
“呵呵,哈哈,事兒婆婆。”小姐倆不禁被張賀的話給逗的哈哈大笑,吳鑫也在一旁樂的直捂肚子。
“有那麼好笑嗎?”張賀一臉懵懵的問道。
“哥,你真逗。”兄妹三人異口同聲的笑道。不料這整齊的一聲,竟也惹得張賀和舅媽淑娟噗嗤一聲笑了。
詩云:稷下學宮百家棲,
未以貴賤分兩儀。
倘若門第論高下,
聖賢去九存其一。
閒言少敘,“眨麼眼”的工夫,就到了晚上9點,張賀的太姥姥見自己的兒子兒媳女兒姑爺,還有孫子孫女們還在推著杯換著盞,但小孩子們卻都已睜不開眼。於是便起身舉起一盞油燈,領著張母和張賀兄弟三人來到了後院的東廂,繼而一邊安排他們鋪床睡覺,一邊囑咐道:“這裡不比北京,晚上沒電,你們四個這幾天就睡這東廂吧。麗雲你身體不好,也別前面去了,陪著孩子們早點歇著吧。你們兩個禿小子不許鬧啊,剛才都聽你媽說了吧,得聽你二姨的話,要不然打屁股。”
“太姥姥別走,太黑了,我們害怕!”吳鑫和賈奕在太姥姥剛要舉燈離開時,發覺屋子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故而大叫起來。
“你們這禿小子,還沒倆小妮子膽子大呢!得,給你們點上燈。”太姥姥滿臉鄙夷的順手從一進門的櫃子下摸出了一支燈盞,藉著手裡煤油燈發出的微弱的光,往燈盞裡倒上了一點煤油,並引著了燈芯。這才又囑咐了一聲“早點睡吧”轉身走出了屋門。
沒一會兒,張賀的倆個表弟就在張母輕柔地歌聲中進入了夢鄉。只有張賀還趴在床上靜靜的欣賞著燈盞裡一跳一跳的火苗,跟母親小聲道:“媽媽你看那火苗像不像一隻小黑龍,正飛上屋頂變成烏雲吶?”
張母聽到兒子的話,也看向那從火苗裡冒出的黑色煙柱,答道:“還真像,你看那奔向天花板的煙柱正一圈一圈的暈開呢。”
“那就是烏雲。媽媽,您喜歡這個味道嗎?”張賀邊說邊又好似感懷童年似的用鼻子深吸了一下這屋子裡所飄散的煤香。
“不好聞,聞多了腦袋疼。你也別支著了,趕緊睡吧。你看你弟弟都打起呼嚕來了。”張母說完便下地吹熄了油燈。
張賀躺在床上望著上方的蚊帳,小聲跟母親說道:“媽,我把您給我買的那兩個橡皮轉筆刀給李真和李萌了。”
“啊,你昨天讓我買來就是為了送給她們呀,你不用嗎?”張母驚訝的稍稍提高了音量問道。
“我不用。”張賀乾脆的答道。“真不用?”
“不用?怎麼了?”張賀不解的轉頭看向母親。
“那你可不許再拿同學的了?以後喜歡什麼就跟媽媽說。”張母好似話裡有話的提醒道。
“啊?...哦。知道了!媽媽睡吧。”張賀先是疑惑了一下,繼而瞬間明白了母親話裡的意思。
原來,關於這個“橡皮轉筆刀”還真有個典故。那是在張賀剛上學前班的第二週,也就是他穿越回來的前十天。就在課間,他看見班裡一幫同學都圍繞在一位叫“霍薇薇”的女同學身邊好像在爭著看什麼。於是他也好奇的湊上前踮起腳往人群裡看了看,這才知道原來是這位女同學正在向大家炫耀她手裡的“新式橡皮轉筆刀”。這不禁也讓當下的他感到羨慕不已。
所以在下學後,他便也磨著家裡人給他買,但不料一連六天都遭到了家人的拒絕。於是,他便在一天的中午,故意提早到學校,從人家的鉛筆盒中偷走了這件東西,且在下午放學前老師為此事實行全面搜身檢查中,他竟偷偷地將其掖在了褲子鬆緊帶上的接縫處莫混過了關。但不料卻在回家後被母親發現,且母親立刻就道出了這東西的來歷。
但張母並沒有因此打他或是罵他,而是在第二天中午午休時,特意從單位跑回來,陪他一起提前來到學校,讓他故技重施的悄悄把東西放回了人家的鉛筆盒裡,並拉著他去找班主任老師“自首”。雖然這件事並沒讓張賀受丁點兒皮肉之苦,也沒讓他聽到半分責罵之言,但他的心裡卻感覺比捱打捱罵還要難受。故從這時起,直至今日,張賀就再也沒有私自拿過人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