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向西走三十里,有一個亂葬崗,這裡白天沒有人敢過,夜裡連鬼都要繞道而行。
月牙如勾,有六人趁夜疾行,急匆匆往亂葬走來了。
“休息會兒,我抽口煙,咱們再走!”柳葉兒心裡煩悶,她要抽上兩口提提神。
“陳嬌嬌呢?她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來?”柳葉兒心裡悽然,都說是父母的小棉襖,她的這件小棉襖怕是有點漏風。
“二小姐,不是不來接你,而是怕給我們添亂。”段絮畢恭畢敬站著,依著陳嬌嬌的叮囑,原封不動地回答。
“呵,她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柳葉兒有點生氣,就連空中的煙兒,也少了幾分味道。
她吐出一口長煙,頗為無奈地說:“女大不中留啊!”
“鏢頭,你的意思是?”段絮身穿夜行衣,只有黑乎乎一團影兒發著聲。
“不用,讓她瘋讓她玩一段時間吧。”柳葉兒迎著月光,歪著腦袋,似乎正在想些什麼。
“鏢頭,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段絮見柳葉兒沒有發火,也替陳嬌嬌鬆了一口氣。
“咱們哪也不去,就在風波城待著,坐等看戲就是了。”柳葉兒預感不久後,風波城便會掀起驚天巨浪,她可不願意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月牙西落,晨曦染紅了半面天空,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狀元坊附近,有一條街兒名為長春街,這條街上除了酒店,便無其他商家。
在眾多酒店當中,來鳳樓的劍南春尤為出名。
這一天來鳳樓前,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翁白老頭正在拉拉扯扯。
中年男子是來鳳樓的掌櫃周小意,翁白老頭是酒痴靈脩子。
“付錢?”周小意左手使勁扯著他的右手,就是不讓他走。
“你容我兩天,等兩天我有了錢,一準付你錢。”靈脩子慕名而來,點了一桌好酒好菜,臨結賬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壓根就沒有錢。
“不,你要是不付酒錢!我就拉你去見官!”這樣的潑皮無賴,他見得多了。你越是謙讓,他們就越是無理也要鬧三分。
“要不,我教你幾招功夫吧?好多人找我學功夫,我還不幹呢。”靈脩子打了一個酒嗝,臉上滿是驕傲和自信。
哈哈哈......
周小意朗聲大笑,心頭卻滿是不爽。
這酒鬼,喝醉了酒,就知道胡吹亂說。
看來這頓酒菜是收不到了,不過我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我今天要好好給他長長記性,免得他下次再來!
“多謝你老的好意,我看還是讓我來教你一些拳腳吧!”周小意左手扯住他的右手,右手一記重拳快速地衝出。
靈脩子臉上馬上傳來一陣火燒火辣的痛,他的身子像排球一樣飛到了空中。
咚......
靈脩子屁股一疼,他就這樣摔到了地上。他一面摸著摔疼的屁股,一面自以為是地想。這樣也好,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就在他思考的當兒,周小意已跑到了他的跟前。周小意抬起右腳,便要朝他踢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瞬間就砸開了鍋。有的人驚慌失措地跑開,有的人饒有興致地指指點點,更多的人是事不關己漠然置之。
“住手!”
周小意尋聲望去,卻見人群之中,竄出一個彪形大漢。那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臉怒容,兩眼兒圓瞪。周小意看見他,如同看見了修羅夜鬼,手兒自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