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貞卻沉聲道:“只有這樣,這也是為了掌門師弟,為了師門好!”
“現在想想,殷師姑確實是有先見之明,也只有她,最明白掌門師弟!”
“依掌門師弟的才智,率領我們神山上下,重振師門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這妖女,卻是唯一的隱患!”
“剛才藕香榭外,看掌門師弟那丟魂失魄的,確實是喜歡韓師妹的,韓師妹的話,他也向來都是聽的!”
“巧兒師妹,雲師兄那邊已經議定了,到時候,殺了這妖女,掌門師弟和韓師妹一起,也再無波折!”
“嗯,事後你和雲師兄都假裝不知道,掌門師弟若是怪罪,我一個人頂著就是了!”
袁巧只是不答話,但也沒有去尋張辰的打算了。
胡元貞又笑道:“巧兒師妹,你不是說,他們倆本該是天作之合?如今平白多了這妖女,毀了一段好姻緣!”
“以後他們倆大婚之後,沒了妖女作梗,自然會恩愛和順,伉儷情深,一同興盛我們神山!”
袁巧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不,胡師兄,你不明白張大哥,他重情重義,不會見那妖女被殺而不顧的!”
胡元貞自得一笑,道:“不錯,掌門師弟重情重義,把有些人,看得比自身性命還重!”
“嘿嘿,可有些事情,掌門師弟心裡,卻是高於一切的!”
胡元貞相貌俊美,更飽讀詩書,舉手投足,一股儒雅之氣,可說是飄逸絕倫,有病書生之稱。
只是不知為何,袁巧聽了那一聲“嘿嘿”,有些不適,低聲道:“胡師兄,還有事情麼?”
“韓師妹大婚,怕是六合峰無人主事,我得去佈置一番了!”
六合峰門下,大師姐歐陽珊生性淡泊,無心權位,更無心理會六合峰事務,二師姐丁淡宜因著白慕艾的關係,大都在峰頂幽居,何況如今懷有身孕,至於沈小枝等輩,因著先前師門鉅變中,棄師而逃的關係,不在長老之列。
只有袁巧才幹威望,逐漸被韓可珍所依仗,她也是自韓可珍以下,六合峰最能主事的長老。
袁巧原先轉身準備離去,忽然又聽胡元貞說道:“自然還有事!”
“嗯,我家中,爹孃急著要我早些成親呢!”
胡元貞家是雷州大族,書香官宦世家,他們叔侄二人,也是少有沒走科舉之路的家族子弟,只因胡元貞自小多病,便來到神山修仙,這一耽誤,便到了二十五六歲。
袁巧也不回身,聽了也渾不在意,淡淡說道:“嗯。”
胡元貞見了袁巧這漫不經心地樣兒,又繼續說道:“為了這事兒,爹孃犯愁,我也犯愁呢……”
袁巧忽然轉身,神色微微有些慍怒,看了胡元貞一眼,道:“胡師兄犯什麼愁,莫非是挑花了眼?”
“你要娶媳婦,放出話去,怕是那全雷州城裡的年輕貌美姑娘,一個個爭著嫁給你……”
胡元貞心中又好笑,又歡喜,也笑道:“是啊,姑娘太多,挑不過來!”
“嗯,我娘後來想得法子,命畫師將那些姑娘,一個個畫了下來!”
“後來我就見到了一位,嗯,讓我牽腸掛肚,一刻不忘的好姑娘……”
胡元貞一通讚美的話,都沒有說完,就感覺眼前的白衣少女,身軀被氣得發抖,肩頭微聳,像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後這白衣少女,纖足猛地踢在旁邊的柳樹根上,冷聲道:“那你還不三媒六聘,登門求親去?”
胡元貞忽然自衣袖中,取出一卷畫像,笑道:“只是這姑娘有氣性,不肯答應呢!”
“巧兒師妹,我想你是女子,應該更懂得她的心思,你看看,為何這姑娘,就是不肯答應我?”
袁巧忽然轉身,剮了胡元貞一眼,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劈手接過這卷畫像,揮手一抖,長長的畫卷,隨風展開,在飄揚的柳樹枝條下,看得分明。
只見這姑娘一身黑衣勁裝,柳葉眉,薄嘴唇,瓜子臉蛋,持劍飛在半空,身形修長,英氣逼人,寥寥幾筆,畫得可不正是自己?
胡元貞是飽學之士,工於書畫,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畫出來的,袁巧原先滿心嗔怒,這時候心思百轉,也明白了他的心意,最後歡喜之下,噗嗤一笑。
胡元貞貼了過去,笑道:“巧兒師妹,你說說,為何這畫上姑娘,就是不肯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