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袁巧歐陽珊兩人,如今都是六合峰長老,也是韓可珍素來依仗的兩人,面面相覷了半晌,聽著屋裡不時又聲響傳來,都是撇嘴一笑。
忽然只聽得屋裡又傳來張辰爽朗的大笑聲,隨後張辰推門出來,歡喜地說道:“巧兒姐,歐陽師姐,嗯,過幾日,我就與小師妹成親……”
這話一出,張辰自己似乎也臊得不行,受不住兩位師姐揶揄含笑的目光,扭頭就出了小院。
袁巧二人聽得訊息,互相對望了一眼,也是咯咯笑了起來,隨後二女似乎是心有靈犀,一同進了屋子。
韓可珍得張辰細心囑咐,休養一兩天,待身子復原,這時候還以為張辰放心不下,去而復還,抬頭一看,正撞上兩位師姐,那不言而喻的目光。
韓可珍又大羞,忙拉上棉被,蓋住頭臉。
“嘻嘻,韓師妹,你遮也沒用,過幾天總是要上花轎,作新娘子的!”歐陽珊緩步過去,也不扯開這繡花棉被去羞她,嬉笑一聲。
“是啊,韓師妹!嘿嘿,以後,該稱你一聲嫂子了!”袁巧其實比張辰年長兩歲,只是當初她與張辰初識,就受張辰指點,一同組隊在姑射仙山獵殺妖獸,感激之下,一直喚張大哥。
過了一陣,似乎是知道訊息的越來越多,六合峰諸女,平輩長老幾乎都來屋子裡,或是恭喜,或是揶揄調笑,就連韓可珍的幾個女徒兒,也來大聲道:“弟子恭祝師父出閣大喜……”
其中一個少女在袁巧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袁巧隨後就出了屋子,繞過迴廊,來到後山,池塘邊只見一個白衣書生,以及一個大漢並肩而立,正在說話,正是胡元貞和雲天陽。
雲天陽見袁巧到了,沉聲道:“嗯,你和袁師妹說罷,我去看看大婚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隨後飛身離去了。
大婚之事,早已傳出,六合峰諸女人人都帶著歡喜之色,袁巧瞧見二人臉色沉重,奇道:“胡師兄,怎麼了?”
胡元貞看了袁巧一眼,沉聲道:“先前雲師兄和我說,山下有一位酒肆店家掌櫃,上山訴苦,說是本派有人在他的酒肆裡大打出手,打壞了許多桌椅好酒!”
袁巧目光流轉,心頭轉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隨後遲疑了一下,道:“是,是張大哥他……”
胡元貞微微頷首,沉聲道:“打壞了東西事小,其實一開始雲師兄也沒當一回事,親自賠了禮,又拿了二十兩銀子給他!”
“只是雲師兄執掌刑堂,近來已經少有弟子在山下胡作非為了,他一問之下,才明白其中緣由……”
二人在後山荷花池邊,並肩緩步而行,忽然袁巧停下腳步,道:“我其實也好奇,他們倆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大事情?”
“韓師妹甚至,動了尋短見的心思,只是我想著事後,再問問張大哥!”
胡元貞也停下腳步,繼續說道:“雲師兄據那掌櫃的所說,大致推想是張師弟心情不佳,去那酒肆喝酒,後來有一個青衣女子前來。”
“後來韓師妹也到了酒肆,見面就要殺了這青衣女子,後來打了一陣,二人就回山了,那青衣女子也走了!”
袁巧聽了,嘆道:“韓師妹溫文爾雅,從不與人為難,執掌六合峰以來,從前好些排擠她的師姐,她都不在意了!”
“如今,又怎麼會見面就要殺了這青衣女子?”
“張大哥也是,韓師妹人才品貌,天下少有,又和她有婚約在身,還於心不足,想著旁的女子!”
“從前是菀兒,後來是青師妹,如今,又多了這位青衣女子……”
袁巧接連感嘆,忽然驚呼一聲,道:“啊!這青衣女子,莫非,莫非是……”
胡元貞忽然臉上一抹狠厲之色,手掌一翻,將旁邊的一株野蒿削去半截,冷聲道:“那掌櫃的說,掌門師弟喚她玉兒,正是這姓蘇的妖女!”
“這魔教妖女,出身合歡宗,據鍾宗主說,是合歡宗天仙的弟子,也是魔教神女!”
“當初她曾經在兩儀宮前,大鬧仙霞山,意圖奪得仙霞宗宗主之位,前些日子,東南海面那些水賊,只怕她也脫不了干係!”
袁巧也是聽得觸目驚心,手掌拍在荷花池邊的大柳樹樹幹上,捏得那樹皮疏疏下落,也絲毫未決,失聲道:“他,張大哥他,居然還和這姓蘇的魔女有往來!”
“張大哥怎麼如此糊塗,當年就被這妖女害得幾乎身敗名裂,受正道無數人士唾棄!”
袁巧原先見了胡元貞,滿心歡喜地和她閒談,這時候卻是臉色大變,忽然轉身,正色道:“我去見張大哥!”
不想卻被胡元貞一把拉住,道:“巧兒師妹,不要衝動!”
袁巧停下腳步,有些痛心地說道:“不論如何,我一定要勸張大哥,斷了和這妖女的往來!”
胡元貞卻不放開袁巧手臂,嘆道:“巧兒師妹,你想想,當初藕香榭裡,殷師姑,還有張師叔,又是怎麼說得,掌門師弟又聽進去了麼?”
“你聽我說,我有法子……”
過了半晌,袁巧靜靜聽完,搖搖頭,道:“胡師兄,這不好,我們不能這樣算計張大哥……”
“我看,還是我去和張大哥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