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漫無目的,怏怏不樂,緩步下了石階,山上喧囂漸漸消失,神山五脈如今,也瞧不見了,張辰撇撇嘴,忽然瞥見一旁的一塊石頭,正想過去坐上一坐。
“啊!屬下,屬下靈鰲島石天峰,見過天宗上派掌門!”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隨後眼前一道道黑影矮了下去,在地上磕頭。
這石天峰分明禮數恭敬之極,但不知為何,張辰只覺得分外刺耳,一陣厭惡感自心頭升起,不由得眉頭一皺。
“罷了!”
張辰輕輕揮手,隨後緩步過去,石天峰瞧見這少年掌門,臉色陰鬱,立時惶恐起來。
年關將近,一應附屬門派世家,都該派人前來宗主門派問候。
石天峰又想到自家兒子在長門一脈,也算是小有成就,更想到神山派近來如日中天的勢頭,不禁對這宗主門派,更加臣服幾分,想到自家兒子,又帶著幾分期待。
因此他才備好禮品,帶著靈鰲島幾位長老,親自來神山派拜會,誰想在這十八盤半山腰,居然遇到這少年掌門。
張辰緩步靠近,石天峰更加惶恐起來,不僅不敢起身,幾乎伏在石階上,身形都有些顫抖,只以為靈鰲島又哪裡做得不妥,惹得宗主門派不悅了。
不想過了半晌,依然沒有動靜,石天峰眼角一瞥,才發現身旁空無一人,這少年掌門早已不知所蹤。
張辰緩步走完十八盤,來到長門山腳下,立時間就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由於神山派在修真界地位超然,不用說附屬門派世家,就是各大派弟子,也不敢御劍飛行上山,因此這十八盤山腳下,倒成了上山的必經之路。
張辰已有數月不曾下山,若不是依稀記得,是自十八盤下山,幾乎以為來到了浠水或是襄陽府。
目光四顧,才發現這街道拓寬了一倍有餘,兩旁都是裝潢華麗的店鋪,比起往常山腳下那些小店小攤,可說是雲泥之別。
張辰漫無目的地亂逛,忽然聞到一陣酒香味,當下嘆了口氣,步入這小酒家,隨口要了倆小菜,以及一罈酒。
這山下百姓,只知道山上住著一群神仙,卻不識得張辰,只見他衣著相貌不俗,只以為是一位富貴公子,憂愁買醉。
張辰伸筷拈了幾粒花生米,在口中咀嚼了幾下,隨後抄起那酒罈,仰頭猛灌起來,引得那掌櫃一陣側目。
不多時,只見張辰把酒罈往桌上猛地一放,震得那花生米,幾乎自盤中跳了出來,又聽張辰喝道:“店家,上最烈的酒!”
這掌櫃是一位中年男子,聽得一陣咂舌,這陳年高粱酒,他都不敢多飲,看這少年公子,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酒量卻是甚豪,一小壇下肚,只是臉色漲紅,卻毫無醉意。
幸而近來由於山上有不少小神仙,都是些少年男女,出手豪闊,還嚷嚷著這荒村小店,不夠盡興,因此山下店鋪才紛紛變換一新,也備了幾壇上好的陳釀,供這些小神仙所用,這少年公子看樣貌打扮,應該就是山上小神仙。
當下這掌櫃的回身去地窖,抱來一個大酒罈,恭敬地送到張辰這小桌上,含笑說道:“小神仙,請慢用!”
張辰也不理會這掌櫃的,隨後拍開紅布泥封,濃烈的酒意,燻得那掌櫃的猛地聳了下鼻子,只見張辰又舉起這大酒罈,往嘴裡猛灌。
只是這陳釀,入口極為辛辣,在口中晃盪,就是吞不下去,難以下肚,張辰喉頭一緊,強灌了下去,只是不過幾大口,就感覺腦袋暈暈的。
“張郎!什麼事情,不快活了?”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一個青衣少女,俏生生立在門前,讓人眼前一亮,只見她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色端麗,嬌美無比,更有一股清冷傲氣,令人不敢逼視。
這掌櫃的也見過不少世面,山上女神仙更見過不少,但似這相貌絕美,幾乎是天仙下凡的少女,卻是生平僅見,幾乎呆住了,只見這青衣少女快步過去,在這少年公子小桌對面坐下。
“嗯,玉,玉兒,你,額,你怎麼來了?”張辰這時候醉意發作,舌頭都有些打結,說話都不利索,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