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逄虎激動的聲音,他的小隊成員和四周其他修士也紛紛聚攏而來,看著禹飛的現場直播。
邰軍索性將影象放大,投影在牆上,如電影一般放映。
熒幕中那金色的劍光比死神的鐮刀還要恐怖,無數的妖獸在痛苦嘶吼,眼神裡的驚懼已然無法掩藏,所謂的種族驕傲,在此刻被碾壓的粉碎,心中忍不住咆哮,為什麼還不下達撤退命令!
這根本不是戰鬥,是單方面的送死,是敵人,是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在單方面的屠殺!
天權城內,除了正在戰鬥的修士,所有人包括傷員在內都在看著禹飛的現場直播,很快,叫好聲傳遍整個天權城。
或許是被禹飛的殺戮所感染,又或是被那飛濺的血液影響,叫好聲漸漸變成一聲聲的“殺”聲,初識低沉不成調,漸漸的開始有節奏起來,慢慢的附和的人也越來越多,殺聲匯聚在一起,如戰鼓一般,逐漸高昂。
所有的修士好像在藉此發洩心中的怒火,遮掩內心的恐懼,又或是鼓舞自己,喊殺聲越來越大,漸漸匯聚成怒波,向四周蔓延,一直傳入城牆上和城外正在浴血戰鬥的修士耳中。
這一聲聲殺聲,瞬間讓他們血液沸騰,身體裡無由來生出一股力量,潛力在這一刻被同胞的血性激發,一個個如野獸般嘶吼,發洩般的衝向獸群。
殺戮之花在此刻開的更加鮮豔,腥紅奪目!
修士們一腳踩下,濺起血花,伴隨著利劍斬下,更多的生命倒在血泊中。
殺聲也漸漸傳入妖獸耳中,他們不明白人族為什麼突然瘋狂了,比他們妖獸還要悍不畏死,託著殘破重傷的身軀,嚥下喉嚨裡湧出的血液,附和著城中的殺聲,不顧一切向前衝鋒。
隨著天權城最高指揮李進的一聲令下,四十多萬修士喊著整齊的殺聲,從四門殺出,好似一隻憤怒的火鳳,衝入戰場之中,將戰火燃燒的更加兇猛。
原天璇城城主惠溪一馬當先,他需要足夠的殺戮,才能稍稍撫平悲痛的內心,才能慰藉天璇城枉死的千萬無辜凡人。
他也必須投身殺戮,因為他不想天權城變成第二個天璇城,這是他作為一個城主,自己主動附加的擔子。
而此刻天璇城幾十公里外的一座廢墟城市中,同樣呼嘯著冬日的寒風,穿過廢墟時,發出鬼泣一般的哭嚎。
一亮報廢的皮卡內,露出半個頭,是一個面板枯黃的小男孩,眉角有一道傷疤。
他的眼神很是清澈,也很單純,沒有經歷世俗的汙染,但是深處卻有一絲堅定流出。
帶著幾分膽怯,朝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人也沒有妖獸後,輕輕推開車門,躡手躡腳走了出來,隨後快速穿過滿是廢棄車輛的街道,衝入一條小巷中。
此刻的小巷沿途都是無人打掃的垃圾和因房屋傾倒而攔路的磚塊,他小心翼翼的翻過廢墟堆又一路小跑,幾分鐘後,氣喘吁吁的他終於看到了那家招牌已經掉落,又被他藏了起來的小店,雙眼放出希冀的光芒,小臉兒也變得紅撲撲的。
來到小店門前,從旁邊挪來一塊石頭,踩了上去,用力一蹦,扒住窗沿,小腿兒撲騰了幾下,手臂用力一拉,一撐,翻了進去。
進去後,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小店裡模樣沒有改變,說明沒有其他人來過。
貨架傾倒在地,灑落了一些雜物,但這並不礙事,因為貨架是木質的,雖然也有點重,但是小男孩吃吃力,勉強可以挪開。
十分鐘後,小男孩成功將貨架挪開,下面赫然一堆食物,有袋裝的薯片,也有瓶裝的罐頭,還有小男孩曾經最喜歡的辣條。
他快速收拾了起來,撿起一些食物放入懷中藏好,又將貨架復位,壓住剩下的食物,然後藉助凳子,一用力翻了出去。
四下張望,無人,將窗下石塊挪走恢復原樣,然後快速小跑離開。
一間民舍內,一箇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面容倒也乾淨,但滿臉滄桑,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三十多歲的人,反倒和五六十歲的人一般。
此刻他眼裡滿是悲痛,又帶著一絲怒火,對旁邊一個婦人生氣道:“麥穗,你還等什麼,動手啊!娃兒一會就回來了。”
叫麥穗的婦人手裡拿著一把小刀,正指著男人胸口,眼角不停的流淚,時不時的搖頭,哭泣聲從喉嚨裡發出,“我做不到~你怎麼這麼狠心,讓我親手殺死我的丈夫!”
男子聲音又氣又急,帶著顫音,“算我求你了,麥穗,結束我吧,我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了,跟死人一樣,真的夠了!”
“不能繼續連累娃兒了,他說那小店有食物,可是一間小店能有多少?恐怕維持不了多久,吃完之後呢?哪裡去找食物?沒有食物,你怎麼辦,娃兒咋辦?”
婦人沒有出聲,她不知道答案,只能不停的流淚,不停的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