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就是這裡了是吧?”
“地上還有腳印,你不會自己看是嗎?”
“唔……一人一虎,應該是那小子沒錯,可他們來這幹什麼?”老者縷著本就沒幾根的鬍子,滿是困惑的模樣也因為動作而變得有些滑稽。
“目的大概和我們一樣。”青年望著空無一物的山壁,雙眼彷彿能看破隱藏在法陣後的山洞一樣一眨不眨。
老者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而後又想到一種可能,輕聲嘆息道:“他興許是被邪靈迷惑才過來的,總之我是放不開手腳了……”
“噗嗤……”
老者的話引起青年一陣嗤笑,他瞥了上了年紀的師兄一眼,不無諷刺的道:“讓你放開手腳的話這山還要不要了?我只負責在外打探情報,絕對不會替你出錢修繕。”
“哈,你還真是個不稱職的師弟。”老者搖頭輕笑。
青年面無表情的反唇相譏道:“稱職可不包括收拾師兄留下的爛攤子。”
“可能吧……”老者聳聳肩,走到隱藏法陣前,用柺杖撥弄了幾顆地上的小石子,頃刻間黑漆漆的洞口和遍地白骨顯露在二人面前。
聞著洞內傳來的腐臭,老者左手抓著長袍袖口捂住口鼻,緊皺眉頭道:“看來我回去要多安排個秘境四層定期巡邏專案了。”
青年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沒用的,咱們剛開始過來不就沒發現異常嗎?”
“做做樣子而已,畢竟不能放任不管。”老者發出一陣嘿嘿的無良笑聲,笑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而且到時要是再出事故我也可以找人替我背鍋,省得老有人說我監管不利。”
“當我面這麼說真的好嗎?”青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可別忘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也算是學院的職員。”
老者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畢竟你先是我師弟嘛。”
“是呀,這也是我今生最大的敗筆。”青年搖頭不無惋惜的為自己嘆氣。
“恰恰相反,我倒覺得這是你今生最大的榮幸。”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碎骨環繞中行進,可能是為了緩解心中壓力,也可能是為了不讓憤怒佔有所有情緒而失去冷靜。
悄無聲息的腳步踩在碎骨上不發一絲聲響,身後更是連腳印都沒有留下,與其說是走,更不如說是在飄,用這種耗費靈力的趕路方式,應該是對死者的不幸和工作的失職心懷歉意。
散發著柔弱微光的白菊似是明燈般插在白骨堆上,彷彿是濁世間的最後一絲清明,又好像生者對死者的最終祝福。
“那小子人還不賴。”老者走到骨堆旁邊,面前的白菊不用說都知道是誰的傑作。
他微微彎腰想把白菊擺正,卻被身旁的青年開口阻攔:“別碰,這朵花是用來壓陣的。”
老者微微一愣,老實的停下手中動作,疑惑問道:“壓陣?壓什麼陣?”
“洞裡有攝魂陣。”青年解釋道:“從了山洞之後我就有種被拉扯的感覺,不過你應該感覺不出來。”
“確實感覺不出。”老者點頭承認,隨後輕笑搖頭:“真是沒想到,天天醉生夢死的小子竟然還能玩出這麼漂亮的一手破陣功夫。”
“確實漂亮,起碼我在他的年齡肯定做不到這種程度。”青年也點頭讚許道:“這也證明他敢過來絕不是遇害或者意氣用事。”
老者也認同青年的話,點頭之餘順便嘲諷一句:“那是當然,你在他這個歲數的時候還在跟老三尿尿和泥玩呢。”
“???”青年一臉懵逼,都特麼多大歲數了還提童年?再說,誰特麼二十五了還尿尿和泥玩?
老者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馬開口補救道:“也不能說你跟老三尿尿和泥玩,準確來說是老三負責尿尿,你負責和泥,分工還挺明確,嘖……我想攔都攔不住……”
說完老者還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瞎掰……
這要是事實……那可真值得考究了,研究課題就叫‘論修士的童年’。
“一天天就你廢話多!”看似平淡的臉頰付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紅暈,青年不無尷尬的威脅說道:“你再跟我瞎扯你就自己往裡走,反正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呵呵呵……”老者彷彿心情很不錯,慢悠悠的帶頭向眼前的漆黑走去,留下的僅僅是一句感慨式的輕語:“有些時候想想,其實有個師弟還挺不錯的……”
還有一句青年的怒罵:“就特麼你屁話多!老子要再跟你走一塊老子就跟你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