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邪靈青年用乾咳來暫時住自己的失神,轉而掛上了同李天權一般的職業微笑點頭奉承道:“我確實喜歡菊花,真麻煩李兄上心了。”
“我對朋友的事情一向很上心。”李天權輕笑問道:“畢竟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充裕,不看一眼菊花不覺得可惜嗎?”
“呃?”青年一愣,心中暗笑李天權的單純,表面上卻是一副感動模樣:“李兄能把我的喜好能記在心上已是在下榮幸,至於其他,我哪還敢奢求呀。”
李天權擺擺手道:“哎,又不是什麼麻煩事,弄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我看還是算了。”青年搖頭拒絕了李天權的好意,對上一個未完的話題發起追問:“話說李兄到底有什麼事需要在下諒解?不妨說來聽聽。”
“其實也沒什麼事。”李天權聳聳肩道:“我只是擅自給你佈置出了一場菊花盛宴。”
邪靈青年:“???”
看著青年懵逼的小眼神,李天權指指身後的血晶梅樹道:“你看,已經開始了。”
“什麼?”青年順著他手指的望向梅樹,隨後便是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這……怎麼可能……”
血晶梅樹上不知何時多出幾道致命裂紋,由樹根開始向上慢慢擴散,裂紋擴散發出的哀鳴彷彿怨靈眷戀世間的不甘,又彷彿是勾魂使者的嘲笑。
不消片刻,梅樹的第一根枝幹便在裂紋的干涉下強行脫落,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咔嚓’聲,炸成漫天血晶,在鬼火幽光的照射下,帶著豔麗的光彩向四處紛紛飄落。
望著晶瑩漫天、猶如繁星點綴的閃耀洞窟,不知不覺間,邪靈青年竟似痴迷。
青年眼底的猩紅逐漸退卻,一同顯現出來的還有他胸口處的青蛇虛影。
青年空洞似的漆黑雙眼一眨不眨的仰望著天空,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身體突然開始微微顫抖,最後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般從牙縫中擠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快……走……”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近在咫尺的李天權輕鬆捕捉到了,他微微搖頭,眼底帶著一絲憐憫輕輕嘆息:“唉……不急,我再陪你一會兒。”
“藏地白骨空魂怨,花引迷途往黃泉……”
恍惚間,青年似是聽到一聲來自遙遠之地的呼喚,他起身想要尋找,可那縹緲之音早已不知所蹤。
香氣?怎麼會?我不是死了嗎?
青年皺著鼻子,有些難以置信的嗅著空氣中濃郁的花香。
“阿嚏!”
青年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抬手擦擦不小心流出的鼻涕淚珠,隨後站在綠地上四下環望。
“菊花!?”青年驚撥出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望無際的白菊花海隨風舞動,宛如一個個拿著獨特樂器的歌者,發出一片規律又悅耳的沙沙聲。
青年帶著驚愕的表情抬頭看看天頂的太陽,再低頭看看漫無邊際的花海,再抬頭,再低頭,隨後彎腰折起一朵白菊放在鼻邊輕嗅,似要確認這片空間的真實性。
“阿嚏!”
又是一聲巨大的噴嚏從他口中發出,帶起的強烈氣流把手上的完整白菊吹成片片花朵,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舞者一般輕浮飄落。
青年無語的望著手上捏著的白菊花莖,空出的右手不斷撓著前心後背。
片刻後,他扔下手中的花莖,絕望的仰望天空,發出一聲崩潰且令人同情的無力咆哮:“這是鬧哪樣啊!?我從小就對菊花過敏的啊……”
而這一切的作俑者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就算意識到估計他也不會在乎,畢竟那是青年自己的選擇,又不是別人強迫的。
對此,李天權還挺開心,自己這可是滿足朋友願望呀,像他這種做好事不圖回報的新時代好青年已經不多了好麼!
如果可能,他真想對世界高聲吶喊一句:珍惜我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就不琢磨琢磨有幾個人能過得了他這個村的……
邪靈青年雙手捧著一枚銅錢,一臉安詳的盤坐在由八枚銅錢圍成的結界中,胸口的青蛇虛影處正正當當的插著一柄正在緩緩燃燒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