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破破爛爛,佈滿了凹坑和大塊的黑色汙漬,說它是銀甲也是從甲身上少數幾處暗銀色的地方推斷出來的,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還會以為這是一副黑鐵鎧甲,由此也可見其陳舊程度。
有護甲自然有護臂、頭盔、戰靴等等套件。
護臂本應有一對,可此時穿在季無常身上的卻只有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
護臂上的絕美圖紋無可複製,因為那是名為戰爭的藝術家用它獨有的戰痕畫筆為其所鑄,戰痕無音,卻訴盡滄桑,每一道都彷彿在說戰爭的兇險,世事的無常。
再往下看,護腿、護靴。
還好,這四件雖也有刀砍斧劈之痕,但它們並未被遺失破壞,起碼還能正常穿在身上,只是這左腳……為什麼還露著兩個腳趾在外面?
單拿出一件穿在身上都顯得不倫不類,可當它們組合在一起卻又呈現一副另類美感,這便是奉天鎧,傳承近六千年,唯有別號奉天行乞的奉天鐵騎統帥才有資格穿戴的奉天鎧。
銀鎧本無名,只因它的主人是第一任奉天鐵騎的統帥所以得名,它本是一件連法器都稱不上的普通護鎧,只因它揹負著百萬軍魂之願所以成神。
“吾乃奉天鐵騎第九任統領——奉天行乞季無常!”
槍頭被磨損圓滑又如何?在百萬亡靈的願力推動下,即使是真的金石也要被其貫穿!
“吼!”
鐵背猿痛苦的嘶吼聲季無常視若未聞,他不知何時出現在雌性鐵背猿的身後,此時正一寸一寸慢慢從它背心處抽回染血的舊槍。
鮮紅的獸血猶如泉迸,混合著雨水潑灑在了奉天鎧上,而鎧甲上卻無一滴鮮血,只是這黑色汙漬卻又微微厚重了一層。
“奉天之旨意,討敵之首級。”
軍號又起,卻已不再嘹亮,沙啞的嗓音宛若惡魔低語,在雄性鐵背猿的身後夾雜著雨落聲飄蕩。
“嗷!”
季無常不知用什麼方法瞬間跨越了二十多米距離,此刻正緩緩得收刀入鞘,淡漠的雙眼掃向鐵背猿背後一尺多長刀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妄輕笑。
斷刀又名‘碗’,舊槍又名‘筷’,即是行乞自要有行乞的傢伙,不然怎麼會有施主願意施捨。
奉天行乞與普通乞丐區別不過在於一個要的是飯,一個討的是命罷了。
此情此景,於明江驚了,周安驚了,周若也驚了,先前被追殺,到剛剛的苦苦支撐,再到現在季無常的爆發反打,三人完全懵了,甚至有些難以相信眼前事實,更是不能理解這貨之前都在幹啥,明明這麼猛為啥非要跑……
兩隻鐵背猿負傷,滴答著渾身鮮血聚在一起,一步一步慢慢退回來路,一邊退一邊還在驚恐的打量著季無常,生怕他突然暴起再給自己一下。
可季無常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就那麼背對著它們走到於明江三人身邊,那閒庭漫步姿態真可謂是瀟灑至極。
然而季無常可沒覺得自己多瀟灑,他拉了一把拎著骨槍準備反打的於明江,小聲和三人說道:“別特麼回頭,我只能出三招,趁現在能唬住它們咱們趕緊走,別跑,千萬別讓它們看出破綻。”
“你這是?”於明江疑惑,剛想問他怎麼不照著鐵背猿腦袋戳,便聽季無常催促道:“有什麼話跑出去再說,你們走我前面,我殿後它們暫時不敢上。”
奉天鎧不是法寶卻勝過許多法寶,說是神物也行,稱它邪物亦可,與之配套的是季無常所持的奉天刀與奉天槍,還有一面他尚未取得的奉天軍旗。
刀中封印的是曾被歷代奉天統帥所斬殺的人族惡靈,槍中封印的則是異族惡靈,若無奉天鎧中的四位統帥殘魂和奉天軍旗中的百萬軍魂震懾,那麼季無常這個名義上的第九任統領也不敢輕易發揮它們真正實力。
奉天鎧除了能借亡魂之力助其防禦之外,最大的用處就是當做核心,只有有了它才能獲取百萬軍魂認同、取得軍旗繼承奉天之位,也只有有了它才能讓斷刀和舊槍徹底發揮出本有的光彩。
即使再神的神物那也是物,效果是很可觀,可這消耗也著實太大,一砍一戳之間季無常已是用光了體內大半靈力。
只能出三招,季無常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出完三招還能跑還能跳一樣,實際呢?實際是他出完三招可能會虛弱到連走路都走不了。
還好,四人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演技還算過關,終是沒給季無常出第三招的機會,不然能不能成功逃離那還真說不準呢。
眼看前方百米即是草原,背後也無兇獸跟隨,四人終於長舒一口壓抑了兩天的濁氣,懸吊的心也終於放下不少。
“話說你怎麼不直接弄死那兩隻鐵背猿?”
這個問題困擾於明江一路,他就納悶了,明明能戳頭,卻非要戳胸口,明明能一刀砍脖子,非要犯賤去砍背後。
兩招看似攻擊很強,可全都不致命啊,這完美避開對方要害的本事都是哪個大神教的?簡直太特麼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