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帝國連年征戰,多年來浩大工程從不間斷,國庫虧庫,實在無錢糧可賑災啊!”
治粟內史用衣角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叫苦不已道。
“六國之財盡歸於秦,天下之富皆入關中。大秦鬥米不過三錢,工程雖巨,可耗費甚少。匠資雖廣,卻多為徭役。土木雖重,俱賦予刑徒。”
“你來告訴朕?國庫中的錢糧都用到哪裡去了?”
嬴政的聲音冰寒刺骨,讓人如墮冰窖。
“陛下,國庫每一筆開支都有賬本詳細記錄……”
治粟內史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嬴政從桌案上,捧起一摞竹簡,直接扔在了治粟內史的面前,大聲喝道:“這就是你的賬本?”
“回陛下,正是。”
治粟內史看了看面前地上的賬本,用力點了點頭道。
“朕且問你,一萬人每日所需口糧幾何?”
嬴政雖然表面不動聲色,神色古井無波,但卻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直觀感受。
“回陛下,一百石糧足矣。”
治粟內史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時,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問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錢幾何?”
嬴政板著面孔,繼續質問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十錢。”
治粟內史一張面孔上,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露出一絲慌亂之色。
“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國庫錢糧到哪去了?”
嬴政見差不多了,爆喝一聲道。
“陛下……老臣罪該萬死。”
治粟內史直接癱坐在地,滿臉頹廢之色道。
“爾等位極人臣,高官厚祿,朕自問待爾等不薄?”
嬴政目光掃視下方跪著的眾臣,字字珠璣,厲聲問道。
“陛下天恩浩蕩,臣等感激涕零。”
文武百官全都異口同聲道。
“你官拜九卿位,爵領關內侯,歲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滿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內史身上,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道。
“陛下,老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內史連滾帶爬,再次上前幾分,不斷磕頭求饒道。
“甲衛何在?”
嬴政大喝一聲。
當即殿外走進來幾名威風凜凜的甲士,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內史枉顧君恩,欺君罔上,貪贓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剝去朝服,奪職削爵,抄家滅族,以正國法。”
嬴政揮了揮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當即上前,直接拔去治粟內史的官袍,然後駕著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內史一顆心徹底跌入谷底,拼命掙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裡是幾名甲士的對手,根本動彈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