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當即開始動起來,哭著一張臉,強行下嚥這一生都沒吃過的鬼東西!
剛開始還好,很快就有人挺不住,直接噴了出來。
還有人一邊一吃,一邊痛哭流涕,嘀咕禮綱常淪喪。
等待所有人用膳完畢之後,嬴政眼皮一抬問道:“諸位愛卿,覺得這盛宴如何?好吃嗎?”
“好吃。”
眾人雖然腹內五味翻騰,可也只能昧著良心道。
“好吃?朕有生之年,從未吃過如此難以下嚥的食物。”
嬴政看著一群只知阿諛奉承的滿朝文武,心中有些失望。
“陛下,這哪裡是什麼食物,這分明就是樹皮,稻殼,青草……不在五穀之列。”
王翦見陛下投來的眼神,心中微微思量一番,便開口配合道。
“老將軍說得好,這的確不是食物,因為這些東西就不是給人吃的,只有牲口才會吃這些東西。”
嬴政一語雙關,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
下面坐著的文武百官,一個個臉色窘迫難看,但是卻無一人敢出言反駁。
“陛下既如此說,那為何?”
王翦明白點到為止的道理,不解道。
“問得好!朕為何要這般,諸位愛卿覺得朕是在羞辱你們?罵你們嗎?不……”
“朕還沒這麼清閒,東郡兩河決堤,氾濫成災,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汪洋之鄉。”
“朕此次東巡,親眼目睹當地很多百姓顆粒無收,饑民餓殍遍地。”
“朕還看見,官吏狗膽包天,拒不上奏,隱瞞災情,以致於流民四起,怨聲載道。”
“而這些被無情打誰摧毀家園的百姓,吃得就是這些,最後甚至連這些都沒得吃,只能食土充飢。”
“諸位愛卿都聽說了嗎?”
嬴政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利刃,直戳眾人的心臟。
每一句話,都重若千鈞,讓眾人臉色難看一分。
“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眾人當即站了起來,走到中間大道,跪了下去齊聲喝道。
“有罪?你們的確都有罪,其罪當誅。東郡先是一縣之地,可因為縣令害怕影響政績,隱而不報,釀成大禍,氾濫成災,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黃淮兩岸大堤,年年修繕,動用人力物力不計其數。”
“這才多久就決堤了,朝廷拔出的錢糧都去到了哪裡?”
嬴政說完,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案,發出一聲沉重的轟鳴之聲。
桌案上的東西,不少都被震落在地,發出磕磕碰碰響動。
雖是寒冬臘月,可不少人的額頭都佈滿了汗珠,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溼。
“治粟內史何在?”
嬴政冷漠的看著下方跪著的文武群臣,點名喝道。
“陛,陛,陛下……老……老臣在!”
治粟內史身為〔九卿之一〕,總攬天下錢糧之要職。
聽到陛下喊自己,直接跪著一路上去,神色慌亂道。
“你負責天下錢糧,掌管國庫多年,準備如何賑災?”
嬴政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治粟內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