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復興,韓,趙,魏,齊,燕地之豪傑必舉義旗,復故國山河。”
“屆時天下雖廣,又何來暴秦之地也?”
“攻陷函谷,兵臨咸陽,指日可待也。”
張良滔滔不絕,給蕭何描繪了一張盛世如詩如畫的場景。
蕭何卻沉默起來,一言不發,眉頭緊鎖。
張良知道要趁熱打鐵,繼續道:“兄若應之,天下首功唯兄也。藉此蓋世功勳,不說成就帝業,裂土封王,易如反掌。”
“子房,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你口口聲聲斥罵秦國無道,妄起兵戈,荼毒天下。”
“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又何嘗不是讓天下蒼生再置身於烽火狼煙之中?”
“秦律雖嚴,卻不失公允。官吏雖苛,卻並非陛下之過也。”
“大秦一統天下不過三載,由於人才短缺,陛下頒佈招賢令以治民,蕭何也是受益之人。”
“若非陛下招賢令,以蕭何貧寒家境,又何德何能以入仕?”
“害民者,吏也。”
“朝廷官吏並非全是秦人,多以山東六國士子任之。”
“自周起始,尊王攘夷乃天下共識,子房何以對陛下報以偏見乎?”
“蕭何雖是楚人,仍感陛下之仁德。”
“陛下對蕭何有知遇之恩,承蒙天恩浩蕩,成為會稽郡守。”
“陛下以國士待之,蕭何必以國士報之。”
“道不同,不相為謀。”
“念往昔之情分,蕭何便不喚來甲士,希望汝自珍自重。”
“此次放汝離去,蕭何已是有負陛下天恩。”
“你我管鮑之交,至今日起,便猶如此筆。”
蕭何逐字逐條的駁斥了張良,說完之後,拿起桌案上的毛病,用力掰斷,以示決心。
“沒想到兄也是貪戀權勢之徒,多謝蕭郡守不殺之恩,告辭。”
張良滿臉失望的看著蕭何,然後甩袖憤然離去。
蕭何看著張良離去的背影,目光堅定道:“再相見,便是弗與共戴天之仇。”
張良的腳步頓了頓,眼神露出陰冷的寒芒,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