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傅誠深親口說的那樣,有他在,誰也不能拿陳芸怎麼樣。
就算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可親耳聽見了,還是委屈難受得要命。
洛希捂著胸口喘了半天氣,才發現後背冰涼一片,似乎是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又被穿堂風吹乾了,凍得她打了個冷顫。
她恨極了陳芸,也恨極了傅誠深,恨得後槽牙都疼起來了。
憑什麼陳芸做了那麼多壞事,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還有一個兩個三個的男人護著,當稀世珍寶似的護著。
她只是想要為姑姑報仇而已,只是想要陳芸受到法律的制裁,卻連一點點希望,也不給她嗎?
這世道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為什麼?
指甲狠狠扎進掌心,疼得她深深蹙起眉毛。
許久,她攤開掌心,神色平靜地看著掌心正中半月形的指印。掌心被扎爛了,有淺淺的血色浮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思緒反而異常清晰起來。
“不能亂,洛希。”
她在寂靜的房間裡自言自語,“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亂。會有辦法的,壞人一定能得到制裁的。”
她沉浸在自我洗腦中,全神貫注,以至於敲門聲響了很久,才猛然反應過來,是傅誠深回來了。
洛希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鎮定。洛希,你可以的。”
她挪了下腳,去開門,才發現腳步虛浮得厲害,力氣使不出來,第一步險些沒站穩,身子踉蹌了下,趕忙伸手扶住了牆。
她抬起手,死命按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纖細的脖子上有青筋突起,牙關緊咬,緩了好一會兒,才把情緒壓制下去。
對著房間門口的穿衣鏡仔細看了看,確認從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常了以後,洛希深吸了口氣,開啟了房門。
傅誠深現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面帶疑色,深深看她一眼:““怎麼這麼久才開門?你在幹什麼?”
洛希這會兒腦子轉的飛快,立刻答他:“睡覺,睡迷糊了,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在做夢。”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大概是在判斷她這話的真假。
洛希面色平靜,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半晌,他邁步進來,聲音很淡地告訴她:“陳芸答應不找你麻煩。不過,前提是,你要儘快離開漠城,以後再也不許來漠城。”
洛希心裡在發笑。她是受害人家屬,原本是來漠城追查殺人兇手下落的,現在反而被兇手逼著,要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漠城。
從古至今,也沒有像陳芸這麼囂張的殺人兇手了吧。
而陳芸囂張的底氣,還不是傅誠深給的。
她低下頭,藉著這個動作,很好地掩飾住了眼裡的恨意。
聲音很低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好。”
她神色沮喪的樣子倒顯得很低眉順眼,傅誠深心想,經過這次的挫折,她應該會識趣些。
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有人生來就在羅馬,有人終其一生也抵達不了羅馬。
她能明白這個道理,以後大概就不會那麼倔了。
他換了件外套,邊係扣子,邊問她:“晚飯想吃什麼?酒店有餐廳,想吃漠城特色菜的話,我也可以開車帶你去。”
這算是對她識趣的獎勵了。
洛希想了想,道:“就在酒店餐廳吃吧。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也是正常。
他沒多說什麼,示意她快去換衣服,兩人一起去了樓下用餐。
晚飯過後,洛希提議去附近轉轉。
傅誠深沒有拒絕,陪她在附近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