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繼續調查陳芸的下落,洛希的漠城之行就失去了意義。她也沒什麼興致去轉,只說累了,想回酒店休息。
傅誠深沒有勉強她,把人送回了酒店,又開足了房間裡的空調,熱氣把房間吹得暖哄哄的,催人慾睡。
洛希躺下休息之前,握住了傅誠深的手。指腹在他掌心中勾了勾,脖頸微仰,眼睛溼漉漉的,像蒙了一層水霧一般看他,可憐巴巴的,聲音裡也帶著難得的哀求:“傅先生,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傅誠深淡淡看了她一眼,搖頭:“沒有。”
她問他有沒有辦法繞過徐開福的庇護,抓住陳芸。
辦法,自然是有的。
只是她不值得他動用遠在漠城的資源和人脈,更不值得因此而得罪了徐開福。
讓她去江城監獄和那個混混頭子見面,已經是他做的最大的賠本買賣了。這個女人沒有良心,他幫了她,她卻不思回報,反而滿心思地算計他。
他又不蠢,為什麼要繼續幫她?
他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洛希和他對視片刻,似乎是在確定他話裡的真假。
半晌之後,她眼裡流露出頹敗的情緒,慢慢鬆開了他的手:“我知道了。”
她的小腦袋慢慢滑落下去,整個人都像一朵迅速開敗的花兒,孤零零地坐在床邊,身體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凍的,在輕微地顫抖。
房間裡很安靜,也就顯得她那聲輕笑十分突兀。
傅誠深離開的腳步一頓,就聽見她似笑非笑地低語:“其實,與其因為不能拿陳芸怎麼樣而難受,我更應該擔心擔心我自己,不是嗎?陳芸已經知道我在漠城,我還能不能平安無事離開漠城,都難說呢。”
傅誠深認真打量了她兩眼,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至少,我保證你能平安離開漠城。”
洛希睡了一覺,睡得不太好,一直斷斷續續地做噩夢。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外面陰沉沉的,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房間裡沒有開燈,光線很不好。
傅誠深不在房間裡。
她四下看了一圈,他的行李箱還在,外套也在,可見並沒有走遠。
洛希決定下樓去碰碰運氣。
她運氣不錯,從電梯間出去後,穿過酒店走廊,就到了酒店自帶的花園,傅誠深就坐在花園的長椅上,隔著一片竹林,能影影綽綽看到他的身影。
洛希站在竹林邊,聽見男人熟悉的聲音:“洛希來漠城,是來找你的。她手上,有不利於你的證據。”
他在打電話,對方是陳芸。
洛希眼波一閃,屏聲靜氣繼續往下聽。
“你不用擔心,證據已經被我刪除了,洛希奈何不了你。”
“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再聽了。
洛希轉身,腳步飛快地離開了花園。
她鎮定地穿過走廊,平靜地上了電梯,一直等回到了房間,才膝蓋一軟,整個人踉蹌了下,不得不扶著牆,大口大口喘氣。
胳膊抖得厲害,腿上也沒什麼力氣,心裡像被誰塞了團陳年的爛棉花似的難受。
說什麼又一次救了她,說什麼會保證她的安全,都是騙人的。
傅誠深就是個大騙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陳芸,而已。
他之前所做的種種,不過是為了安撫住她,甚至是為了接近她,好方便拿到她的手機,這樣就可以趁機刪除掉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些,不利於陳芸的證據。
一直以來,陳芸就是仗著有他的偏愛,才有恃無恐的!
說不定,陳芸會對姑姑產生殺機,也是因為她知道,就算被發現了,也會有傅誠深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