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摩相似的,他在某種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凡人的無能為力,然後看到了神明的力量,進而選擇了製造神明。
在須彌的歷史上,大慈樹王播撒智慧,賢者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神。
可以不是大慈樹王,但必須是願意且有能力播散智慧的神。
但阿扎爾很少讓須彌的學者介入他們的造神計劃,他挑選人員也堪稱保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憂國這樣的計劃。
而羅摩選擇在教令院範圍內批次邀請有天賦的天才學者,雖然有所遮掩,但研究所本質上和篩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即使不做分辨,羅摩也確信研究所裡必然有不少在至冬“求學”過的須彌本地學者,愚人眾對羅摩的研究有所關心,在給予物資的情況下,還給予了另外的學者幫助研究,實在是值得羅摩好好感謝一番的。
拋開這些外來的本地學者不談,更多的本地學者同樣不看好羅摩的研究。
阿扎爾好歹是在神明造物的基礎上,應用了神之心這樣的特殊道具進行造神,而羅摩的實驗近乎是從無到有,不看好的大有人在。
但關鍵的地方在於,實驗本身可以不看好,可大賢者大力推進的研究是值得看好的。
事情的關鍵也和說這件事情的人有很大的關係,羅摩在須彌的權勢,須彌人都看在眼裡。
雖說是大賢者,羅摩實際上就是唯一的賢者,剩下的賢者只能在他不想做決定的時候商討做出一些決定。
在歷代的賢者團體之中,擁有羅摩這般地位的,可謂是絕無僅有了。
學派的代表人之間互有勝負,所以大賢者在六大學院之間來回轉動,並不是一直被某個學院持有。但學派本身是不會有勝負的,知識本身有沒有對錯這很難說,但在不被允許見血的鬥爭之中,某一個學派是幾乎不可能認負的。
理念之爭很少是以對錯的形式收尾的,通常負責收尾的,都是生死。
而羅摩統一了六大學院,讓所有的學派都屈從於他一個人的道理,儘管他壓根就不是任何一個學派的傳承者。
在這種情況下,須彌的學者其實是很願意投身進羅摩的研究之中的。
但隨著研究的繼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羅摩是在玩真的。
這個憑藉力量完成上位的屠夫居然真的是個出色的學者,甚至要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加出色。
這場本來荒誕無稽的研究,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看到了真正的希望——羅摩真的在造神。
對於研究頗有微詞的一些人很快徹底選擇了沉默。
他們仍舊認為這種研究不正義,人體實驗和正義基本上是無關的,但他們同樣認為,這是一種正確的行為。
相比較違背了倫理道德這種小小問題,研究的成果所能夠帶來的好處,是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到的。哪怕研究還沒有成功,光是其中的副產品就已經足以讓大多數人心動了。
這些實驗室內部推廣的研究副產品,距離最終成果差距還很大,不過優秀的學者通常也會是優秀的演說家,他們需要用這種能力來讓所有人心甘情願地為自己的研究買單,換取更多人對自己的支援,進而方便自己的研究。
正如須彌角色的傳說任務之中,倔強的學者已經不多了,大多數學者圓滑真實的讓玩家都覺得他們的反應實在正常。
不是因為理想,不是因為未來,也不顧惜會讓幾個人去死,這研究對我有好處,我就是要這麼做。
琺露珊剛好是個例外。
“有疑惑和不滿的人很多,但你是唯一一個當面質問我的。”羅摩雙手交疊,重新端坐在椅子前,“我實在很難和你講述一個道理,因為你既然問了我這個問題,我的道理就說服不了你了。”
琺露珊抿了抿唇。
她其實不太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雖然有些小小的疑惑和懷疑,但反對的人其實不多,她也不是非要指摘羅摩做錯了什麼。
但懷疑存在且紮根,問出來了,也就是問出來了。
“他們都選擇了沉默,我知道這絕非是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畏懼你的力量。”琺露珊低聲說道,“因為他們看到了研究所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