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曹操所想的計策,霍峻又豈能猜不到?
霍峻進行了兩手準備,兵馬於逍遙津列營下寨,故意露出破綻,引誘張遼率軍出戰。張遼固守城中,拒不出戰。見合肥城緊閉,霍峻便能猜到曹軍的佈置大體與他事先所預判的大差不差。
霍峻披著大氅,持白毦鞭,與左右諸將策馬繞行合肥城,指點合肥地形。
“都督,張遼素來悍勇,今拒不出戰。雲以為非是其膽怯,而是按兵不動,待我軍懈怠之時,引精銳出城。”
趙雲指著合肥城郭,說道:“今不如於城外修建工事,派遣銳士駐守,將張遼阻於城內,讓其不得出戰。”
霍峻駐馬於丘上,揮鞭指合肥城,說道:“子龍將軍所言有理,然修築長壘,困敵於城中,何以誘江淮敵寇南下?”
“這?”趙雲露出遲疑之色。
按照霍峻事先的佈置,圍困合肥城,塑造出合肥即將被破的危險感。讓江淮兵馬南下救援,徐州兵馬被牽制,唯有部分兵馬可以南下,便於霍峻的指揮破敵。
如果塑造不出合肥的危機感,何以讓江淮兵馬緊急集結,顧不上徐州方面的軍隊,也要救援合肥。
思慮半響,趙雲問道:“都督,可是欲強攻合肥?”
霍峻那張英氣蓬勃的臉龐,微揚嘴角,淡笑說道:“合肥城之所以能引肥水為護城河,無非其地勢低窪而已。本督聞曹操鑿泗水灌下邳,引漳水淹鄴城,今為何不能引肥水破合肥?”
合肥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地勢西北高向東南傾斜,南肥水呈西北東南流向,合肥城便位於東南方向,處於地勢的低窪地帶,瀕臨肥水,控制水運通道。
合肥城建城早,用夯土修築而非磚石修築。被肥水沖刷,夯土城牆多會塌毀。
歷史上,滿寵瞭解舊城的弊端,方才捨棄舊城,遠離肥水,在雞鳴山重新修建合肥新城,讓東吳愈發難以攻克。
“引肥水破城?”
黃忠微微蹙眉,說道:“都督,今值天寒,肥水下降,引水灌城,怕是無水可用。”
霍峻大笑幾聲,自信滿滿,說道:“今修堤壩,待春夏至,安能無水灌城。夏初為期,敵寇不至,合肥城破,曹軍安敢不救否?”
眾將對視一眼,露出驚訝之色,不曾想霍峻早有破敵方略。
黃忠捋著鬍鬚,感慨說道:“引水攻城,春夏為期,難怪都督命糜太守半載南歸,忠見識淺薄也!”
說著,黃忠又讚歎,說道:“未至合肥,便有破城之法,蓋都督之能也!”
對於眾人的吹捧,霍峻早已習以為常。名聲不顯之時,霍峻常好名利,喜歡彰顯自己的才能。
如今年歲漸長,受吹捧多了,金口之戰後,走上人生巔峰,反而讓霍峻看淡了名聲。
霍峻以鞭指點地勢,說道:“城西近水,有勞漢升將軍率帳下軍士於城西下寨,修築河堰積蓄肥水。公苗將軍於西南角下營,幫助漢升將軍築堰。其餘兵馬隨本督於城南下營,以備張遼突襲。”
“諾!”
——
且不言霍峻率諸將化身為土木工程師,修築河堰,積蓄肥水。在王累出使完武漢後,劉闡便讓人要求張飛交出漢中的軍政大權。
漢中,南鄭。
議堂內,張飛坐在榻上,與陸遜、龐統商量要事。
“將軍,劉闡、嚴顏二人求見!”侍從入內,稟告說道。
陸遜微微皺眉,說道:“此前將軍許諾他接管漢中諸縣,但卻讓暗命手下拒不奉命。今劉闡此番前來,多是為了此事。”
張飛抓著鬍鬚,說道:“劉璋遣王累為使,兄長礙於顏面,不好違言,讓王累找俺交割,這當如何是好?”
龐統遲疑少許,說道:“張將軍,主公遠在武漢,尚未言明起兵時間,今假道伐虢之策,暫不可為,需勞煩將軍拖延幾日。”
沉思良久,張飛笑道:“兄長之意,俺已知道。且讓劉闡入堂,飛自有方法對之。”
說著,張飛招呼左右,說道:“端上賨人烈酒。”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