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平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埋頭沉靜片刻,才把羅玉娜被殘害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不會懷疑是我乾的吧?”
雖然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會幹出那種事情,但杜和平沒有輕易否決,因為有些人的確善於偽裝,喜好面具,尤其是這種心理遭受過磨礪的“怪物”。
他問謝東亮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幹了些啥。
謝東亮說跟朋友一起喝酒了,還說出了飯館的地址,以及朋友的手機號碼,問要不要當面對證一下。
杜和平說我們是要調查的,眼前要緊的是搶救傷者。
“肚子裡的小雜種咋樣了?他要是死了,可有點麻煩,姓吳的也許會賴賬,還有三十萬沒給呢。”
“為什麼沒給?”
“我們訂了協議,先付二十萬,等嬰兒落地後再付餘款。”謝東亮說完,接著說,“你要不要看一下合同,需要的話我這就回去取,家離得又不遠。”
杜和平被他的直爽弄得有點兒發矇,搖搖頭說現在不想看,到了該看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隨後問他:“你覺得誰會害羅玉娜?”
“愛誰誰,破案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倒是盼著她沒事,能夠順順利利把肚子裡的小雜種生下來,要不然我三十萬怕是要打水漂。”
杜和平說:“現在羅玉娜一個人躺在監護室裡,身邊沒有陪護,我擔心再出意外。”
“吳富貴那個狗孃養的呢?他為什麼不去?”
杜和平告訴他,吳富貴目前的情況很複雜,結髮妻子失蹤多日,杳無音信,現在又遇到了這種事,實在也顧不過來。
“他妻子失蹤了?”謝東亮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們已經展開調查。”
“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乾的!”
“你的意思是她害了羅玉娜?”
“這不明擺著嘛,她得知姓吳的借腹生子,為了保全自己的合法地位,為了財產,就痛下殺手了。”
這個推理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馮茱萸是個女人,目前為止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她作案的可能性極小。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好妄下結論,我們已經著手偵破了,相信會真相大白的。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想讓你繼續行使做丈夫的義務,你能不能去一趟醫院?”
“我這還上著班呢。”謝東亮攤了攤手,有點為難。
“沒事,就說你老婆得了重症,需要照顧,領導會准假的。實在不行,我找老闆招呼一聲。”
“不敢勞駕您,還是我自己去請假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啥條件?”
“吳富貴要付給我報酬。”
“你想要錢?”
“是啊,羅玉娜懷著他的孩子,憑什麼要我照顧?”
“你說吧,要多少?”
“不多,一天兩萬,怎麼樣?”
“你就是個吃錢的禽獸!”
“別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你也得體諒一下我的感受,我收取的不光是勞務費,還包括護理費、誤工費,佔比例最大的是尊嚴損傷費、心理撫慰費。”
“你這號人還有尊嚴?”
“我說警官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從門縫裡瞅人啊?說到底,咱也曾經輝煌過,只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罷了。”
“別囉嗦!說吧,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給錢就去,不給拉倒!”
“那好吧,既然這樣,就讓你老婆死在醫院裡吧!”杜和平不想再跟他磨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