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專心觀察著,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問:“你在幹嘛呢?”
杜和平被嚇了一跳,扭頭看一眼,見是吳富貴站在廚房門口,兩眼直勾勾盯著那把斧頭。
他把斧頭掂在手上,故作鎮靜地說:“覺得你應該餓了,想找點東西給你做吃的。”
“不用了,明天早上出去買點就行了。”他指了指杜和平手中的斧頭,說,“那把斧頭是我特地從外地買回來的,我這人嘴饞,尤其喜歡吃豬頭肉,隔三岔五買一個生的回來自己煮,沒那玩意兒劈不了。”
“是啊,這把斧頭確實不錯,別說劈豬頭了,就是砍牛頭都沒問題,就跟我當兵的時候食堂裡用的那把一模一樣。”
“杜警長是見物生情了,那好,你喜歡就拿著吧,送給你。”
杜和平笑著搖搖頭,放下斧頭站了起來,說天亮還早著呢,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這才幾天工夫,兩個女人都失蹤了,我怎麼能睡得著呀?”吳富貴嘆息一聲,突然想起什麼,接著說,“我從臥室裡出來,見你不在,就撥打了羅玉娜的手機號碼,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她的手機竟然還通著。”
“地方接電話了嗎?”
吳富貴搖搖頭,說沒有。
杜和平回到了客廳,拿起手機,問清了羅玉娜的號碼,撥了過去。
果然,是正常的撥號音,依然沒人接聽。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
他稍加猶豫後,撥通了局技術科的電話,讓值班人員啟動定位系統,跟蹤訊號來源。
技術科很快反饋,號碼中斷,無法追蹤。
再撥,已是關機音。
吳富貴變得焦躁起來,滿屋亂轉,嘴裡不停地嘟囔著:“兩個女人,兩條人命,來了那麼多人,竟然找不到一輛車。”
杜和平沒接茬,他現在不是個正常人,是一頭困獸。
他倒是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激動,臉部都猙獰了,“我每年交那麼多稅,拿錢養著你們,連個案子都破不了,簡直就是一群飯桶,全TM吃乾飯!”
“你嘴上放乾淨些好不好?”杜和平忍不住了,冷臉對著他,反問道,“沒有安定的社會環境,你能正常經營嗎?能發展到今天嗎?拿點稅咋了,那是你應盡的義務!”
“可你們義務呢?盡到了嗎?”
“你還要我們怎麼樣?沒白沒黑,跑前跑後,這都深更半夜了,還得在這邊守著你、護著你。”
“守著護著有個屁用!有能耐去破案啊!去救人啊!我一個大活人,還用得著你陪了?”
“你理性點好不好?你可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家,注意點自己的言行。再說了,你應該好好反思一下,為什麼會頻繁遭遇這種事情?難道與你自身的作為沒有任何關係嗎?”
“你啥意思?”吳富貴瞪大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凡事都有因果,這兩起案件未必與你沒有瓜葛。”
“你在懷疑我?”
“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你……你……”吳富貴氣急敗壞,開啟了房門大聲吼,“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了!”
“我走不走不是你說了算,我是在執行任務。”
“你不走是不是?那好,我找你們領導!”吳富貴說著,轉身去茶几上拿手機。
杜和平搶先一步抓在手上,他望著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心想看來自己是戳到他的痛處了。
有那麼幾秒鐘,杜和平想一捅到底,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說不定真就禿嚕出啥有用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