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34拍旋律明晰透亮,第一首作品很快在伊多流暢的演奏下結束。
約五秒後,他開始了第二首作品的演奏。
f小調敘事曲和升c小調即興曲完全代表著肖邦兩種截然不同的作品風格。
敘事性的主題需要演奏者傳達作品的內涵,而即興曲就像字面所描述,充滿幻想和隨意。
將兩種氣質截然相反的組品一前一後演奏,極考驗演奏者的對音色的把控。
伊多作為非俄派或一種流派的參賽選手,他的音色從第一輪以來就屬於沒有太多變化卻始終維持銀亮悅耳的優點。
這一音色特點讓他在兩首作品之間並沒有過多的體現出作品的情緒變化,但在詮釋上他呈現出了‘一切都很自然直觀’這一景象。
不受作品本身影響將連續曲目演奏的自然直觀並非易事,其難度在於如何讓聽眾聽起來不覺得乏味或結構過於簡單。
伊多就是能做到這一點,臺下很少有人會覺得他將音樂簡易化。
或許在敘事曲上他有些纖細的演奏會讓波蘭評委和俄國評委覺得膚淺,但不可否認的是細膩的修飾也不一定就是在真的傳遞音樂內涵。
連續三曲結束,伊多從皺巴的禮服口袋拿出一張手帕。
抬手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汗,然後將手帕又胡亂的塞了回去。
他的整套動作充滿了鄉下人的粗鄙,與幾秒前舞臺上的優雅鋼琴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咕嚕。’
伊多嚥了下口水,‘...行板...行板...輝煌...輝煌...’
伊多將演奏本輪的最後一首作品,降E大調平穩的行板與華麗大波蘭舞曲。
喃喃著,眾人矚目下,他再次抬手。
...
依格拉茲:“這曲子簡直就是肖邦為他量身定做的。”
沈清辭:“這話你也曾對自己說過。”
依格拉茲:“還有嘆息。”
沈清辭:“那可未必。”
沈清辭一下吊起了依格拉茲的胃口,不過舞臺上的鋼琴聲已經響起——
一串明亮的G大調分解和絃如憂鬱的語調緩緩的從鋼琴傳出,彷彿像是在為一個古老悠久的故事做序,又像是一首綿長情謠的引子
銀亮悅耳的音色不見。
取而代之是明亮輝煌。
依格拉茲瞪大了眼睛,彷彿害怕錯過眼前的每一個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