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萬里。
英珠恭送了皇上,回到殿中,靠在次間的羅漢榻上。
昨兒個皇上歇在鍾粹宮,自打瓜爾佳貴人病了,皇上來她這兒依舊勤,每次都鬧得她疲憊不堪。
皇上正當盛年,召幸嬪妃的次數有增無減。
因著其他高位的嬪妃都上了年紀,尚年輕的佟佳氏和博爾濟吉特氏又不得寵,勞累的就成了她。
英珠並不貪戀這種事,而且隨著位分越來越高,也有了兩個皇子,她並不樂意再依靠皇上的臨幸。
每每皇上留宿,她都會想到皇上時常寵幸別的年輕嬪妃,彷彿身上也沾染了其他人的味道。
她一直認為皇帝三宮六院再正常不過,從未介意此事,但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總是出現其他不應該出現的反應。
像是排斥皇上的靠近。
英珠越來越迷茫,不明白這是出了什麼問題。
此時此刻,她倒是希望瓜爾佳貴人能儘快“好”起來,好分擔一些,她也不必再有那些奇怪的反應。
但瓜爾佳貴人似乎鐵了心要藏拙,一直未曾主動來見皇上。
倒是個有耐性的。
也或許……是欲迎還拒?
好在瓜爾佳氏一直很規矩,英珠便也不在意她是何心思。
宮裡的女人要是沒點心思,也過不長久。
寧韻也很無力。
她想爭寵,偏偏眼前這位不爭氣,腦子裡想的全是那些沒用的,有這閒工夫去討好一下皇帝,杜絕有威脅之人得寵多好。
那瓜爾佳氏明明是個很有威脅的人,她卻把人放那兒不管不顧。
似是感受到寧韻強烈的憤懣,英珠蹙了蹙眉。
這些日子寧韻的情緒來的太頻繁,太莫名其妙,還總是影響到她,令她不堪其擾。
“你究竟想做什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脾氣?”
寧韻輕哼,“你管我?你自己不爭氣,還不允許我發脾氣了?再說了,我能控制住脾氣才怪了。”
但凡她努力一點,霸著康熙,康熙哪兒還會寵這個寵那個的?
只要想到前些日子康熙對瓜爾佳氏的恩寵,她就很是不爽。
她不想再看到瓜爾佳氏出現在康熙的面前,更不想看到瓜爾佳氏再次得到康熙的注意。
英珠揉了揉眉心。
每天忍受著身體被旁人控制就罷了,連心情也要被影響。
她甚至猜測,自己前些時候的異常是否與寧韻有關。
再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
是英珠,還是寧韻?
除了還有個屬於英珠的意識,其他方面哪裡還有曾經的英珠的影子?
這個想法讓她不安,又惶恐。
誰也不想變成一個再也不是自己的人。
但她沒有能力把寧韻從她的身體裡趕出去,只有日復一日地忍耐。
寧韻道:“你說你,好歹我們相伴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就沒學到半點東西?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怎麼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皇帝又如何?皇帝就沒真心了?如果你好好努力,不愁皇帝不會徹底愛上你,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