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皇奶奶你倒是不會將彩霞給關進水牢當中了?”季子晟說道,這杜太后雖然心間燃著一團冰冷的火焰,雖然火光幽藍,卻在熊熊的燃燒著,可是卻又飛了一個白眼過去:“陛下,您多心了。哀家,什麼時候說過?”
“不過倒是相比別的地方,這京城的清涼寺,哀家覺得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既清亮又安靜,而且哀家會讓自己的身邊隨從地水火風前去專程負責看管她。”
“至於將這明彩霞給安排廢除秀女的事情,哀家會放在明天,等見過了駙馬一家人之後,”杜太后正說著,腦海中卻是想著,她之所以會安排季染歌與駙馬柒巖還有嬰寧三人同時覲見。
便是料定了,這季染歌說不定會心軟,和季子晟一樣,為明彩霞開脫,想要救出她。柒巖一定會從旁袒護著季染歌,倒是唯一反對的,可能會幫著她一起懲治明彩霞的,唯有嬰寧一人而已。
季子晟輕撇著薄唇,雖然在他的心中,甚是不願,可是卻又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皇姑姑季染歌與皇姑父駙馬柒巖的身上。
“皇奶奶,縱使如此,今晚的夜色已經深了,若是現在去清涼寺,朕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否讓朕身旁的護衛嬰子燁一同前往?”
“嬰子燁?”杜太后唯一蹙眉,時隔了這麼久,她倒是差一點忘記了身旁還有這麼一號人了,便點了點頭,“若是如此,陛下能夠安下心來,哀家倒也無話可說。”
“多謝皇奶奶,”季子晟微翹著嘴角,而這時,明彩霞雖然臉上仍舊掛著眼淚,可是眼裡卻又將這一切都目睹了進去。
“陛下,”她正張嘴,想說些什麼,便聽見那季子晟一臉平靜的望著她,“對不起,彩霞。讓你受委屈了……”
那明彩霞微怔了片刻,一臉乖巧,卻又看上去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從剛才起,她便聽見了季子晟一直在太后的跟前,努力的在替自己袒護著。
只可惜,過錯已經犯下,總是有人要為這件事承擔罪責。
而季子晟不僅身為季國的天子,也更加身為季國皇室唯一的皇長孫,所以太后不會懲罰,只能讓一切交由她來承擔。
“沒關係的,陛下,有您如此,彩霞心滿意足了……”明彩霞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雖然季子晟仍舊心裡惋惜不已,可是卻又無奈,皇太后的突然出現,介於她的存在,讓他搖了搖頭。
心裡只能暗暗的將一切都寄託於明天,“彩霞,你放心,朕不會讓他們輕易廢除你的秀女身份。朕已經打聽清楚了,和朕一樣,你的家裡也就你這麼一個閨女。”
“總之,朕會想方設法,盡一切努力去幫你的”季子晟微勾著薄唇道。
明彩霞努力的搖了搖頭:“不,陛下,您對彩霞已經足夠好了。所以一切就讓彩霞來承擔,您不欠彩霞什麼的。”
明彩霞正說完,突然跪在了地上,並且挪動著來到了杜太后的跟前,輕努著薄唇道:“太后,今晚和陛下,一切的錯都在彩霞。請您網開一面,放過陛下,只懲罰彩霞一個人吧!”
“放了陛下,只懲罰你?”杜太后微愣了片刻,冷笑道,“呵,還真是笑話。明彩霞,你是什麼東西,這一切豈是你獨自吃罪的起?”
雖然心裡還不至於捨得懲罰季子晟,可是,杜太后的心間突然又只剩下了一陣厭惡,彷彿恨透了眼前這個強出頭的女子。
卻不料,這明彩霞似乎也沒有聽出什麼,繼續上頜連連的磕在地上,並且已經有些紅腫和破皮,“今晚都怪彩霞,沒有及時攔著陛下。明知道,這一切都可能會有損龍威,有辱季皇室的尊嚴,可是彩霞卻只顧著自個兒高興,和陛下在房簷上吃酒……”
杜太后的薄唇輕撇著,見那明彩霞一臉堅定的,彷彿要主動赴湯蹈火的模樣,便擺了擺手:“你倒還算是有幾分識大體,不過,現在知錯,會不會為時已晚了?”
“既然錯誤已經犯下,那麼,來人啊,”杜太后剛一說著,身旁突然就出現了一道白色和紫色的身影,“人交給你們了。”
“請太后娘娘放心,臣等一定不辱使命,”地與風兩大宮中侍衛,便一同齊刷刷,幾乎異口同聲的道。
明彩霞便在一旁的推搡之下,離開了乾宮,離別前,還一臉戀戀不捨的望了季子晟一眼。
季子晟眉如遠山,淡淡的蹙著,卻又只能輕輕地揮手,與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