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晟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這張德超進宮的用意毋庸置疑,“不會的,”季子晟輕搖著腦袋,心裡卻將這一切,皇奶奶的突然復出,甚至還有今日對明彩霞的懲處,通通都怪罪在了張德超的頭上。
“那姓張的越是這樣,他的女兒我越是打死也不會娶!”季子晟一臉堅定的說著。
看著季子晟這樣,杜太后一時間氣急攻心,身體往後退了幾步,竟然差一點暈了過去。
幸虧,她身旁的宮女清兒和水兒,及時的出現扶住了她。
杜太后卻依舊臉色沒有半點兒的轉好,一抬手,便指著旁邊的明彩霞,也不管她是否無辜的說著:“將這個女子,給哀家扔到宮外,沒有哀家的准許,從此不得入宮!”
立刻就有人回應著,點了點頭,而這時,明彩霞掙扎著,努力想要逃脫,可是卻最終又動彈不得。
“救救我……”明彩霞氣息微弱的說。
倒是季子晟,怔在了原地。
望著剛才差一點被自己氣暈,身體往後踉蹌著的杜太后,另一邊則是明彩霞,雖然他答應過她,出了事一切都有自己承擔。
可是如今卻也只能怔在了原地。
“皇奶奶,好歹明彩霞也是儲秀宮的秀女。若是您想廢除她,也應該問一下皇姑父吧!”情急之中,季子晟喊道。
杜太后心中一怔,眸中的波光也隨之停留了一瞬,彷彿季子晟的話語,讓她想起了什麼。
“陛下你似乎說的也有些道理,倘若哀家就這樣廢了這丫頭,”杜太后正說著,突然雙眼微眯著,指向了明彩霞,而明彩霞聞言,抬起頭來時,無意間目光當中卻又對視到了一雙明顯的凌厲和陰狠。
她遂輕抿著薄唇,一剎那,臉上溢滿了難以抑制的蒼白。
“哀家倘若就這樣廢了這丫頭,恐怕明日會有人說出閒話來。明日一早,著長樂宮的固倫公主與駙馬,以及嬰寧三人覲見。哀家要好好和她們聊聊,報備一聲,也剛好哀家有許久都未曾見到他們了。”
季子晟的嘴角微勾著,雖然心裡替明彩霞深深地惋惜著,可是,好歹今晚她還被留在了宮中,而他剛好可以思忖一番如何救她於水火的對策。
“全憑皇奶奶的安排與吩咐,”季子晟道,正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皇奶奶,最近季國的天牢裡剛經歷了一場浩劫。就連朕的貼身丫頭池兒,也被壞人給劫走了。所以,朕擔憂,若是將這明彩霞給關進了天牢,也會出現同樣的問題。”
季子晟說著,杜太后一雙老眸深邃而又微眯著,雖然她能夠聽出來,季子晟雖然明著是在同意著她,暗地裡卻又在一臉不動聲色的為明彩霞開脫著。
但是儘管如此,可是聽著宮女池兒居然被這壞人給劫走了的時候,她的心間突然生出了一陣宛若輕風颳過般的爽快。
“陛下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杜太后的薄唇輕啟,看似一臉同情的說著,“不過,明彩霞今日的過錯令人難以忽視,不能不罰。若是將她交於陛下,恐怕會惹出袒護徇私的嫌疑,若是在這宮中傳出更多的閒話來,豈是不妙?”
她一臉悠然的說道,可是突然沉默了片刻,冰冷的眸光注視著季子晟,許久,宛若從他的眸子裡讀懂了些什麼,也更加確認了一些什麼,杜太后兀自點了點頭。
“若是放在宮中不放心,哀家倒是想起了,在這宮外可是有個地方,既隱蔽又適合將這明彩霞給安置了起來……”
杜太后正說著,季子晟突然揚眉,眸子裡似乎流露出了些微好奇的神色來:“不知皇奶奶所指之處是?”
“就是京城裡最著名的清涼寺,不管距離你皇姑姑的家,還是距離宮中,都是最近的地方,”杜太后一張嘴,似乎言語間浸透著從容與淡定,補充了一句道。
“清涼寺?”季子晟微勾著薄唇,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機靈,“清涼寺?那裡最出名的,朕怎麼聽說是水牢?”
他正說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京城水牢裡的黑暗陰冷與潮溼,一絲涼意從他的唇齒間溢了出來,而這時,一旁的明彩霞也跟著有些驚呆了,她微張著嘴,卻是連連的直搖著頭,臉上彷彿掛著永遠也無法乾涸的眼淚。
“陛下,救救我,彩霞不想去什麼清涼寺,也更加不想關在那水牢當中……”明彩霞正說著,突然便聽見了太后的嘴裡似乎振振有詞的唸叨著,“阿彌陀佛,聽聽她說的,什麼不想去清涼寺?還真的是,哀家說過了,成天別盡幹些捕風捉影的事。”
季子晟原本在一旁還有些擔憂,可是突然耳畔傳來了太后所說的那句所謂的“捕風捉影”,而他更加宛如聽得有鼻子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