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穿著雨衣,拿著把雨傘快速跑了過來:“溫朔,溫朔,快回去……”
“其木格大爺,謝謝啦!”溫朔在愈發密集的嘩啦啦大雨中,大聲地道謝,一邊舉著雨傘,和其木格一起往回走去。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也打亂了馬有城的行程計劃。
原本計劃著今天下午就出發,連夜趕往關東錦海市的考古現場,現在,大雨滂沱而下,草原上泥濘難行,也只能作罷。
晚飯後。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溫朔舉著傘,穿著雨靴去往娜仁託婭的家。
今天上午那一番感悟之後,他猜到了娜仁託婭為什麼至今沒有收徒,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地可以肯定。
但,這樣的緣由,溫朔不好開口道出。
楊修就是因為太聰明,什麼都猜到了,還張口道出,才死的……
胖子忖度著,接下來和娜仁託婭交流玄法的過程中,也許哪天,娜仁託婭會主動說出緣由呢?
他希望,娜仁託婭主動說出來。
如此,自己也好過多地請教一些,不易為人知的問題。
夜色和雨幕相交,沉沉。
阿日善一手提著馬燈,一手撐著雨傘,站在帳篷的門口,不知等待了多久。
見到溫朔來了,她走到柵欄前將院門開啟,一言不發地請溫朔進入,也沒有跟著進帳篷,只是躬身施禮,將簾子壓得更密實些防雨,便回了自己的帳篷——娜仁託婭吩咐過了,不要打擾她和溫朔的談話。
“馮奶奶,您好,晚輩前來叨擾您的清修了。”溫朔進入帳篷後,便躬身撫胸施禮,很是禮貌。
“判若兩人。”娜仁託婭淡淡地說了四個字,心中,卻是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個年輕的胖子,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摸其心性。
溫朔故作沒聽懂,憨笑著走到長凳前坐下,一邊很自然地打量著帳篷裡的情景。
帳篷是厚厚的雙層防雨苫布,圓錐形的拱頂。
帳篷內有一盞由蓄電池供電的檯燈,在娜仁託婭的床頭前的小桌上,故而她那裡光線明亮,其它地方卻相對昏暗了許多。
“溫朔……”娜仁託婭正色道:“我既然讓你來,自然是答應,並願意就你記錄下的那些符文、法咒為你解惑,應了你所求。不過,我雖然承認這些本子中所記載的內容,確實有我不知道的,但,比你想象中,要少得多。事實上,這裡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符文、法咒,我都知道,並且可以熟練地運用。換句話說,你說玄門江湖中的宗門、流派、世家中,多數玄法招式都在百年凋零的歷史中失傳,而我所修行的巫術,沒有丟失那麼多。”
溫朔皺了皺眉,娜仁託婭這般自信的話語,著實令人不可思議。
根據馬有城之前曾經幫助詢問、調查過的情況來看,大草原上如娜仁託婭這樣頂尖的大巫師,至少兩百餘年都沒有了。
說明草原巫術的傳承,必然出現過嚴重的斷代。
而娜仁託婭,更是數十年來大草原上僅存的,唯一真正的大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