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有些詫異地看著胖子,道:“溫老闆,你到底和誰是一夥兒的?”
“我和誰一夥兒啊?”溫朔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弗拉基斯爾,還有伊諾維奇教授,是我請到西門涮鍋店吃飯的,我們是老朋友了。說句真心話,我剛才的表現您也看到了,是真惱火這幫小夥子,但咱心裡有數,事情真不能鬧大了,畢竟銀諾維奇和弗拉基斯爾的身份明擺著的,而且是來參加國際考古會議的,真鬧起來影響太差,那幫小夥子捱整,耽擱一輩子,說起來也不冤,活該他們喝點兒酒逞兇鬥狠,可是……不值得啊。”
所長神情鄭重地點了點頭,小聲道:“你,能說服那倆老外教授嗎?如果他們執意要求的話……”
“我去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溫朔輕聲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所長嘆了口氣,面露感激地說道:“溫老闆,你是個真正懂得大是大非的仗義人,我替那些小夥子們謝謝你了,先把他們帶回去,該批評教育還是要批評教育的,至於兩位國際友人,就全拜託你了。”
“您放心。”溫朔鬆了口氣,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所長皺眉道:“你們總得去個人,做份筆錄吧?”
“事情不大,明天我去所裡補一份,您看怎麼樣?”溫朔略有些為難地說道:“今兒是我請吃飯,咱們華夏人講究禮數,總得把意思盡到了,您說是吧?”
“我說你小子……”所長哭笑不得:“萬一,這事兒的責任方是那個,那個叫什麼弗拉基斯爾的蘇斯人呢?”
“叔。”溫朔苦澀道:“我擔保主要責任不在他,您看情況也應該看得出來。再說了,咱說句不中聽的話,依著咱們的習慣,就算險挑釁的是弗拉基斯爾,結果又能如何?”
所長怔住。
“弗拉基斯爾是咱華夏人,沒有外賓這個身份,說到底最後也是各打五十大板。”溫朔嘆口氣,道:“我也不好說這樣對不對,這是您,還有更高的官員們該考慮的問題,現實就是這樣,公平與否,百姓也不好說什麼,對吧?”
“滾滾滾……”所長沒好氣地說道:“記得你的承諾,把兩位國際友人安撫好。”
“一定!”
“那就這樣!”所長一揮手:“把他們幾個,哦,得有十幾個了,好嘛,真他媽長出息,全帶回所裡去!”
溫朔轉身往齊新和弗拉斯基爾身邊走去,卻見伊諾維奇教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弗拉斯基爾的身邊,聽著弗拉斯基爾向他講述事情的經過。
而齊新則是站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向伊諾維奇、弗拉斯基爾保證,一定會對那些人予以嚴懲。
嚴格來講,齊新這麼做絕對不能說是錯。
因為事情的本質上,就是卓鴻兵那幫小夥子喝多了酒,平時又囂張慣了犯渾惹事。
但……
社會上的任何事情往往都不能較真地去非得分出個子醜寅卯來,因為那樣只會令事態走入極端而無法解決。同時,如果此次事件真的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胖子可不想把自己捲入這樣一場無辜的衝突中。
倒不是胖子大度,而是,這次真沒吃虧啊!
沒吃虧的前提下,再把利益最大化,並在有可能鋪墊出一些利益希望時,做到,做好……那麼,無論將來是否能就此收益,至少自己不會因為沒這麼做而懊悔。
“小事一樁,走走走,我們繼續喝酒去。”溫朔笑呵呵地抬手攬住了弗拉基斯爾的肩膀,一手攥住了伊諾維奇教授的胳膊肘,放佛帶著些酒意般,豪爽大笑著往飯店裡走去。
齊新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神情疑惑,卻及時作出了翻譯,然後才問道:“溫朔,為什麼我們不用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幹什麼?”溫朔反問道。
“我們要去錄口供,我們要追究那些人的責任!”齊新怒氣衝衝地說道。
“齊大哥,這種破事兒你好意思去派出所嗎?”溫朔皺眉斥道:“怎麼著?真想把事情鬧大,然後是你和我陪著伊諾維奇教授、弗拉基斯爾先生在外面吃飯,然後和一群混混發生衝突,還打了一架鬧到派出所?”
“我……”齊新一時無語,腦筋有些短路。
伊諾維奇已然從弗拉基斯爾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他瞪著眼嘰裡呱啦地抱怨著,憤怒著。
齊新翻譯道:“伊諾維奇教授認為,那些人應該受到嚴懲,他們在華夏不應該遭受到這樣不公正的欺辱。”
溫朔撇撇嘴,繼而大大咧咧地說道:“嗨,弗拉基斯爾,今天我的表現怎麼樣?夠不夠朋友?!”
弗拉基斯爾一臉迷糊地看向齊新。
溫朔已然用力地攬住他的肩膀,一邊用另一隻手在胸膛上拍了拍,攥拳曲肘,仰著臉顯示自己的力量和強大,弗拉基斯爾當即會意,咧開嘴哈哈大笑著抬臂攬住溫朔的肩膀,嘰裡呱啦地誇讚著他,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齊新把溫朔的話翻譯了一遍,又將弗拉基斯爾的話翻譯出來:“溫,你真的很厲害,剛才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會被那幫混小子揍進醫院去。”
“在你們蘇斯,朋友之間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