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缺乏自信,其實你分析得對。”溫朔笑道:“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空間錯落無序,且狹窄的情況下,出現的另一種細微的五行狀態變化,簡單說來,這裡氣流不會錯亂,但過於平靜,令人心理上容易產生壓抑和恐懼,然後自信心降低,怕走不出去,這時候一個人的情緒會越來越浮躁、恐懼,就越出不去了。”
靳遲銳忙不迭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師父這番話,當年“犯病”之後,他為了研究琢磨自己身體的異常狀態,並讓自己更進一步,可謂涉獵頗多,古老的玄學基本知識、心理學書籍,甚至一些深奧的專業科學書籍都有認真學習研究過。
“武玉生是在胡亂地砌牆,他生恐自己被不知名的神秘東西加害,不斷地砌牆,又一直處在不安的狀態中,就繼續砌牆,還對已經砌好的牆體進行改動,所以,這裡是亂七八糟的。”溫朔淡然說道:“除了他,沒人能進得去。”
“那,那他平時吃什麼喝什麼啊?”靳遲銳愕然道:“而且一應生活用度,讓人送也得有辦法送進去啊。”
溫朔指了指上面,道:“很簡單,從上面把東西吊給他。”
“這樣啊。”靳遲銳愈發困惑,道:“他也是吃飽撐的,既然如此,乾脆把所有牆都封死,豈不是更安全?何必搞這種亂七八糟的迷宮。”
“受人蠱惑了。”溫朔神情複雜地說道:“上午趙偉言也說過,以前武玉生白天還敢出來,最近白天都很少出來了,可見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師父,我們進不去啊。”靳遲銳詫異道。
“世間萬物,再如何駁雜沒有規律,但脫不開陰陽五行和八卦。”溫朔說道:“你如果仔細去與天地相參,將八卦與八門對應,以五行的不同配比度推算,就能察覺到這裡面細微的差別,雖然隔著很多道牆體,但也能計算出,哪一道門,是通往生門的方向。”
靳遲銳為難道:“這,這計算起來很複雜,我們難道要在這裡待很久嗎?”
“你修行還不到位。”溫朔微笑道:“跟著我,走!”
言罷,溫朔邁步向前走去。
靳遲銳面露驚愕和難以置信的神情,急忙跟上師父的腳步——難道,師父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分析計算出這麼複雜的答案?
溫朔當然做不到。
只不過,他深知靳遲銳這樣的徒弟天賦異稟,能力太強了,等他徹底領悟到玄法的運用,可以隨時隨地與天地相參,靈活去控制五行靈氣的變化,並學到起壇作法時,就會迅速超越師父。
到那時,保不齊這傢伙就會驕傲,併產生自滿的疑心:“我,是不是比師父更厲害?”
雖然這只是猜測,但……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很多良師對徒弟的希望,但,即便是心性善良胸懷寬廣如胖子,也不希望一個徒弟早早地就會覺得自己超過了師父,因為那樣的話,對徒弟有百害而無一利。
雖然做不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閒庭信步走出這毫無規律可循的迷宮,但胖子,還是很快帶著靳遲銳,走出了迷宮。
因為,他確認這裡沒有玄法跡象之後,便放心讓小青出來帶路。
小青的身體千變萬化,可以伸展出無數的藤蔓狀觸手,瞬間覆蓋整個迷宮的每條線路,每一個缺口。
自然而然可以確認出,怎麼走是對的。
站在食堂門口的兩層臺階下,靳遲銳一臉崇拜地看著師父,忍不住說道:“師父,您,您真是,真是神了!”
溫朔揹負雙手,微微仰臉,視線上揚三十度,神情淡然地端著高人的範兒,望著那被防護網遮攔住,只剩下一道小門的大門,道:“現在再感應一下。”
“什麼?”靳遲銳迷糊道。
“天地五行。”溫朔淡淡地說道,心裡直罵自己怎麼收了這麼一個笨徒弟。
“哦。”靳遲銳趕緊微闔目細細感應,然後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師父,這,這裡有人起壇作法,五行靈氣好亂啊!而且,而且我似乎感應到,有,有陰邪之氣的存在。”
溫朔心情稍緩,道:“那不是陰邪之氣,是陰溼之氣,長期不通風透氣少見陽光,這地方肯定陰氣重,唉。”
言罷,他拾階而上。
“師父……”靳遲銳輕聲道,一邊顫顫巍巍地跟著上臺階。
“別害怕。”溫朔開口安慰道。
兩人剛登上臺階,距離門口還有一米五遠的距離時,猛不丁裡面黑沉沉的屋內,玻璃門前出現了一張皺巴巴的,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的臉龐,那雙眼睛中,滿是惶恐和憤怒。
“啊!”靳遲銳被嚇了一跳,嗖地鑽到了溫朔身後,結果沒站穩,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摔下臺階。
溫朔手疾眼快,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拎住,扶穩。
“你們是誰?!”小門後面,那個形象頗為不堪的人緊張無比,又透著絕望憤怒般地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