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三點多了。
溫朔和靳遲銳站在了淺灣中學的食堂外,面前是一面面用紅磚壘砌,錯落有致的磚牆。
細心的武玉生,還用水泥混凝土將紅磚直接的縫隙勾平。
“走吧,進去見見這位真正劃地為牢,固步自封的倒黴蛋。”溫朔微笑著,邁步往裡面走去。
“師父,小心些。”靳遲銳趕緊走到師父前面。
溫朔一把將他扯到了身後,哼聲道:“跟在我後面,注意安全!”
靳遲銳訕訕地應聲,老老實實跟在了師父的身後,心裡格外感動——以他的體格和能力,真遇到點兒什麼突發的暴力攻擊,八成會反應不及,也沒把握扛得住。
這一點,十個他捆在一起也不如師父。
所以,走在前面真遇到什麼危險的突發狀況,不但幫不了師父,反而會添亂。
磚牆蓋得很密,每一堵牆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六十公分,開口處也是不到六十公分的寬度。牆高道窄,行走在期間難免會令人心生壓抑,有種牆體隨時可能倒塌把自己掩埋的感覺。
最令人心裡沒有安全感的是,如果遇到什麼突發狀況,轉身逃跑都費勁。
溫朔和靳遲銳走進去沒過三分鐘,便清楚地意識到,武玉生蓋得這些牆,真是依著迷宮的方式蓋起來的。
從最外面那堵牆到食堂大門,直線距離絕對不超過十二米。
兩人卻在裡面走來走去還沒到門口。
而因為牆高道窄的緣故,下午三點多鐘的光景,天色又有些陰沉,抬頭往上面看天,也無法辨別方向。
溫朔皺緊了眉頭。
迷宮巧妙可以理解,但能夠讓他這樣一位在玄法修行上已經登堂入室的玄士,出現亂向的狀態,這就很奇怪了。
他停下腳步,靠著牆點了支菸,扭頭看看神情已然高度緊張,大冬天額頭上竟然有了汗珠的靳遲銳,不禁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繼而微笑道:“怎麼?害怕了?”
“師父,這個武玉生蓋得迷宮,咱們能走得出去嗎?”靳遲銳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啊。”溫朔抬起夾著煙的右手,用指頭點了點靳遲銳的額頭,道:“遇到事情可以害怕,但別緊張,否則會失去理智的。”
“是,是,師父……”靳遲銳露出比哭難看的笑容。
“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走過去,或者,出去?”溫朔微笑問道。
靳遲銳使勁想了想,搖搖頭,一臉希冀地看著師父。
“你看,被我說中了吧?一個人一緊張,腦子就不好使了。”溫朔笑著打趣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爬到牆的頂端,然後一目瞭然,什麼迷宮都是虛的。”
“這麼高,怎麼上去啊?”靳遲銳苦著臉說道。
“但牆體的間距窄,很容易爬上去的,這你都想不到了?”溫朔哀其不爭地搖了搖頭。
“哦,對對對。”靳遲銳這才醒悟過來,作勢就要用雙手雙腳撐著兩側牆壁上去。
“別動別動,著什麼急啊你?”溫朔喝止他,扭頭打量著兩側,一邊說得:“想想別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靳遲銳希冀又有些糊塗地問道。
“這段時間有沒有打坐修行,參悟天地自然?”溫朔微笑著提醒道。
靳遲銳想了想,點頭道:“有。”
“我給你寫的那些參悟要點,以及五行八卦的運轉規律,都記下了嗎?”
“記住了。”
溫朔深吸了一口煙,悠悠然說道:“僅僅是記住,還不夠,要學會靈活運用才可以。比如現在我們遇到的這種情況,你覺得,武玉生在砌牆時,是不是運用了玄法法陣?”
“有,有吧?”靳遲銳猶猶豫豫地說道。
“到底有沒有?”溫朔氣笑了,道:“你先別急著回答,好好感受,分析一番。”
“哦。”靳遲銳微微闔目,凝神細細感應一番後,睜開眼猶自有些難以確定地說道:“好像,好像沒有……”說罷,他趕緊看向師父的表情,卻見師父神情淡然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這才訕訕地,毫無自信地說道:“我,我沒有感覺到天地間的五行靈氣,有如師父您所說作法時引起的急劇紊亂狀態,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