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開導和解釋,讓徐芳的心情愈發寬慰,排斥心理淡化了更多。
所以,當徐從軍和溫朔回到病房,告知要馬上出院,由溫朔陪同徐芳乘飛機趕赴中海市,而徐從軍要送母親先回東雲之後,除了老太太稍稍有些不情願,想要一起去中海,被徐從軍勸說著答應回東雲之外,徐芳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排斥,一句話未說的她,只是神色間略顯猶疑地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溫朔,便以沉默和無視,認可了父親的決定。
她雖然仍舊不認為自己有病,但,大家都要為自己看病,那便,去看看吧。
更何況,一位院士,總不至於騙人吧?
徐從軍忙著去辦理出院手續,老太太忙著收拾東西時,溫朔給黃芩芷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查一下飛往中海市的航班,確定五點四十有一架航班,然後電話預訂了兩張機票。待徐從軍辦完出院手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於是由徐從軍陪伴著,把女兒、溫朔送下樓,坐上了馬有城的車。
在徐從軍猶自不放心的目送下,轎車緩緩駛離。
車內。
徐芳神情麻木地坐在後排座位上,眼瞼低垂,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問題。
溫朔坐在她的旁邊,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
只得坐在副駕位置的馬有城,忽而說道:“溫朔,我也想跟著一起去,就算是開開眼,怎麼樣?”
“自費。”溫朔笑道。
“收費也行。”馬有城樂呵呵地說道。
溫朔點了點頭——無所謂的事情。
徐芳卻是突然扭頭,睜大了眼睛不忿地看著溫朔,又看向前面副駕位置的馬有城,開口道:“在你們心裡,我現在是不是就像一個試驗品,一隻,被戲耍討要糖果吃的猴子?”
“抱歉,我們絕沒有這個想法。”馬有城趕緊扭頭很真誠地道歉和解釋。
溫朔擺擺手,正色看著徐芳,道:“在醫生的眼裡,每一位患者都是他需要救治的物件,也是他的試驗品,他需要治療或者觀摩治療,積累自己的經驗,你不要太敏感。而且你要知道,我,是為了幫助徐叔,不想看他如此難過和焦慮;而馬先生,是要觀摩學習經驗,他沒把握治好你的病,但他想要看到,別人是如何治好你的病,有問題嗎?”
徐芳眼神有些疑惑,好似在斟酌溫朔這番話是否有道理,能否接受。
幾十秒鐘後,她哼了一聲,低下頭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任何人。
京大南街,朔遠快餐店裡。
李琴和鄭雲紅、詹東,一邊為第二天的快餐做準備,比如和麵、發麵,切肉加料做滷肉之類的,一邊閒聊著——因為經營銷售的方式,所以他們每天一點兒都不累,還不少賺錢。
“唉,徐局長多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遇上了這種事?”李琴唉聲嘆氣地感慨著:“當初啊,徐局長還是清河路派出所的所長時,可沒少照顧過俺家小朔,你知道,小朔那孩子打小善良老實,如果不是徐所長照顧他,在學校裡還不得經常受人欺負啊?”
“也難怪,溫總對徐局長家的事情這麼上心了。”鄭雲紅附和著說道,卻是臉上和眼睛裡都掛著忍不住的笑容——莊稼是別人地裡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
溫朔以前在學校裡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鄭雲紅和詹東早就從兒子還有鄭文江口中聽說過無數遍了。
東雲一中一哥的綽號,那可不是白來的!
結果在李琴的心裡面,他家那兒子打小就善良老實,沒有徐所長照顧,在學校裡就會經常受人欺負……
老天爺!
這可真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了。
“唉,誰說不是呢,小朔這孩子,就是講情分,與人相處一向沒那麼多心思,和人掏心掏肺的。”
詹東插嘴說道:“徐局長當初可沒白照顧溫總,如今卻是沾了大光,溫總不但主動送過去錢,還幫他閨女聯絡最好的醫生,又親自陪著去中海,找那位老院士看病!這要是換做別人,誰能讓一位院士看病?”
“可不是嘛。”李琴當即認真道:“院士那是啥?那可都是神醫了,聽說都是給國家領導人看病的……”
“還是溫總厲害!”
“那可不,上次公司開業,人家老院士親自前來參加慶典,呵,一般人誰能請動一位老院士?”
“所以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