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和馬有城、陳世杰三人陪同著一言不發的徐芳,走出中海國際機場,搭乘計程車,趕到中海市精神衛生中心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在醫院綜合樓門外,溫朔說道:“馬爺,您和陳哥先去酒店吧,我帶她去辦入院手續。”
今晚不會起壇作法為徐芳治病,所以沒必要都陪同在這裡。
“不急,還是等辦妥了吧。”馬有城笑著擺擺手,陳世杰跟在幾步開外,不說話,微笑著向溫朔點了點頭。
“好吧。”溫朔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客氣話了。
這次急匆匆趕赴中海市,本就和馬有城半點關係都沒有。但馬爺有這份空閒,有這份玩兒的心思,也有大把大把的錢,就圖好玩兒長見識,願意跟著觀看玄法與中醫雙管齊下,治療徐芳這類患者的精神疾病。
在機場購買機票的時候,溫朔連句客氣話都沒說,直接購買了他和徐芳的機票。與此同時,馬有城也半個字不說,由陳世杰到售票處購買了他們二人的機票。
不打腫臉充胖子,一來是因為本就胖,不需要打,二嘛,這本就是胖子的心性,可以說他是吝嗇摳門兒,更多的卻是耿直、看得遠想得周全。
而馬有城,對此更不會去計較什麼,連一絲一毫的念頭都沒有……
因為這本就是一種最淺顯,最基本的道理。
推來讓去只會徒增麻煩和心結罷了。
其實社會上太多類似的事情,只要大家都不去那麼虛偽地客套,不去你掙我搶地要面子,該誰掏錢掏錢,該誰出力出力,甭想著大包大攬佔上風頭,也甭想著沾別人的便宜,就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的是非,還都挺開心。
反倒是推來讓去客套的東西和次數多了,心理上才會漸漸覺得不平衡,矛盾也就開始出現、積累,直至最終爆發。
但凡那些大大咧咧卻又極盡張揚著,又或是愛佔便宜喜歡攛掇著讓人請吃請喝的人……可以說,小聰明或許能得些小成就,但壓根兒不可能成為人上人。事實上,這類人中,絕大多數連小成就都算不上——當然,在其個人的心理上,已經很滿足於那份所謂的成就了。
如馬有城這類在同行中拔尖的人物,絕對不會幹那類蠢事。
我可以邀請吃飯喝酒,或者主動攢局,但絕不會任何情況下都去極盡豪氣範兒,因為那叫暴發戶;更不可能去想著每每佔一份小小的便宜,那叫小人。
精神衛生中心醫院,不似其它綜合性醫院,有急診以及諸多值班人員。
因為精神病患者,大多不會因突發病症緊急送來後搶救什麼的。
所以,晚上這裡值班人員很少。
溫朔到大廳找了一圈兒,問過值班保安之後,才帶著徐芳從大廳到旁側過道最裡面的一間寫著值班室的門外,隔著視窗卻不見有人值班。
值班室是套間,裡間的門,也是關著的。
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溫朔無奈,只好讓馬有城和陳世杰照看著徐芳,自己又跑回到大廳詢問保安,結果保安告訴他:“明兒再來吧,精神病醫院哪兒有晚上來辦住院的?就算是值班醫生給你看病,這辦理入院的視窗,不也沒人值班嘛。”
得,看來今晚也只能到外面住酒店了。
可住酒店的話……
徐芳這樣的病人,晚上必須有人陪護著,但和徐芳住在一起的話,男女授受不親,多有不便啊。再說了,酒店的條件和專業的醫院病房不同,那裡面什麼玩意兒都有,萬一徐芳發病,自殘、傷人,甚至跳樓……
溫朔撇撇嘴,扭頭去找馬有城他們:“沒得選擇了,晚上,自己多留神,一會兒再和徐從軍打個電話!”
至於徐芳樂意與否,反正她是病人!
胖爺還能把一個神經病怎麼著麼?!
走回到那間值班室外,溫朔嘆著氣說道:“沒辦法,保安說了,晚上基本上沒有辦理過住院的,咱們今晚住酒店,明早再來吧。”
“唔,也好,今晚早些休息。”馬有城溫和地勸慰著徐芳:“明天辦理了入院,你爸也應該上午就到的。”
徐芳低頭,沉默著不說話。
“走吧。”溫朔伸手虛扶徐芳。
徐芳避讓了一下,低著頭往外走去。
四人還沒走到大廳時,就聽著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大呼小叫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被一個膀大腰圓,剃光頭髮現的年輕小夥子推著進來,身旁更是跟著男女老少六七個人。
這幫人進入大廳,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往值班室所在的過道走來,從溫朔他們身旁快速過去了。
那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惡狠狠地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滿是仇恨地盯著溫朔他們一行四人,過去之後,還使勁扭著脖子往回瞪視,時不時發出兇巴巴的喊叫聲:“我殺了你們,你們都是妖怪!”
徐芳駭得不由自主地縮到了溫朔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