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胖子,臉上還是掛著憨憨的、甜蜜的笑容,嘴角那一線口水斷了,又拉扯出一條晶瑩的絲線。
埃文·查爾斯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右手伸入包裡,攥住了那把十多公分長度,被紅包裹著,似劍又似十字架的的法器,默唸法咒,心神感應著車內空氣中的元素,去查探特殊的異常元素氣息。
然後,他猛地皺緊了眉頭——那是……已然無法判斷級別有多高的高階魔靈,殘留下的一抹元素氣息?!
那道一閃而逝的青芒,是最高階別的魔靈?
它藏身在哪裡?
為什麼,魔靈會保護那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法師氣場的胖子?
那個胖子,又怎麼能在身體上豢養出一隻最高階別的魔靈?
仔細思忖分析了許久之後,埃文·查爾斯又覺得,那不是魔靈,從氣息的元素配比上來看,它只有一半的魔靈氣息,更多的,是一種人類生機的氣息,這,有違常理。
所以,查爾斯判斷,這應該是華夏法師的某種神秘法術。
以前他曾有過了解,在古老的東方,有很多種可以為尋常人護身,從而不被異常能量和邪靈侵害的法術,例如佩戴以法術加持過的飾品,或者只是一張繪有符文的紙。
由此可見,華夏法師楊景斌,果然心性謹慎多疑,不僅安排他的胖子學生上車來監視自己,還考慮到胖子可能會遭遇到法術的侵害,所以讓這胖子佩戴了可以防禦亡靈侵襲的法器。
想到這裡,埃文·查爾斯不禁露出了一抹鄙夷的冷笑。
越是謹慎小翼,越說明楊景斌不夠自信,換句話說,是他的法術修為不夠高。
躺在後排座上看似睡得香甜的胖子,實則心裡面明鏡似的——和查爾斯同乘一車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防止這傢伙做什麼壞事——俗話說好吃的人必然有一手好廚藝,詭計多端者必然多疑他人以詭計害己,所以向來膽小謹慎的胖子,生怕自己和楊景斌老師同乘一車,那個名叫“挨瘟插兒死”邪惡禽獸,會用法術突然加害、或者只是影響司機的精神狀況,就可能造成一次沒有證據的車禍……
想想都他媽害怕,所以,還是和他同乘一車比較安全,也能就近監視著,還間接保護了坐在前車裡的楊景斌老師。
不過,這一路胖子並沒有時刻盯著埃文·查爾斯。
以他的修為,埃文·查爾斯只要動用法術,那麼如此近距離內,胖子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氣機的異常波動,不敢說修為比查爾斯強,玄法比查爾斯高,但打斷他作法還是沒問題的。
剛才查爾斯默唸法咒的時候,溫朔就已然醒來,視線透過眼睛稍稍開啟的縫隙,看到了那詭異的亡靈出現。
僅從氣機上,胖子就能判斷出那隻亡靈的強弱程度。
所以,他都懶得作法去釋放個人的氣機,只是以少許氣機將玉佩上的法陣開啟一線。
不用教小青怎麼做……
法陣開啟一線,這丫頭就會興奮,再感受到有邪孽異物侵犯溫朔,小青瞬間發飆,以無匹的兇殘決絕,直接將那邪孽異物給吞噬掉,並迅速返回玉佩,吃飽喝足養肉肉。
這傢伙身上養了多少陰邪之物?
有多少咱要多少啊!
胖子眯著眼笑得愈發開心,忽而想到這傢伙會不會氣怒攻心之下發大招?
大招是什麼?
鬼知道!
於是胖子決定不給洋鬼子機會,豁然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和睏倦地和埃文·查爾斯對視著,繼而咧嘴憨笑,很禮貌地張口打招呼:“嗨,你沒睡覺啊?”
查爾斯皺了皺眉,扭過頭去不看那胖子。
他怕自己再控制不住情緒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胖子解開安全帶坐了起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往窗外看去,旋即興奮十足地隔著座椅伸手拍打查爾斯的肩膀,用蹩腳的英語說道:“嗨,查爾斯先生,你看,是沙漠哎,哇,有好多岩石,啊,月光……好漂亮的銀河啊!”
“是的,我知道,我已經看很久了!”查爾斯鐵青著臉,一個單詞一個單詞慢慢地回了一句。
“噢!”溫朔神情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埋怨道:“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和我分享如此美麗的景色,唉。”
查爾斯的精神崩潰了。
他解開安全帶,滿面怒容地站起身來,大步往前走去。
“嗨,查爾斯先生,你要做什麼?”溫朔駭了一跳,以為這傢伙要跳車或者劫持司機,趕緊解開安全帶追了上去,與此同時,車內所有人也都被吵醒了,有的滿臉困惑,有的面露驚恐地看著那前天晚上還發生過沖突的兩人。
更有甚者,已然站起身來以應對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