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他坐在沙發上喝著水,還說頭疼,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一切都很正常。
但,他突然就像是瘋了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大喊大叫,揮胳膊蹬腿地隨手抓到什麼東西就砸,唐海勇他們本來正在電腦前工作,待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上去阻攔時,徐鵬還不小心被林波抓破了手皮,而且胳膊上還被狠狠咬了一口。
剛才,護士還給徐鵬的傷口做了消毒,問題不大,皮外傷而已。
“你被他抓傷咬傷了?”溫朔聽到這裡時,上前一把抓起了徐鵬的左手,看了看他手背上的兩道抓痕,還有小臂上的咬痕,確實不嚴重,連血都沒流出來,只是擦破了兩層皮,抓痕和咬痕上有些滲出的血點,和不太明顯的淤青。
“沒事兒,沒事兒……”徐鵬倒是沒想到,溫朔會如此關注他受得這點兒小傷,心裡還熱乎乎的。
“嗯。”溫朔點了點頭,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出去買點兒東西。”
言罷,他神色陰沉地大步走了出去。
還好現在已經是初夏時節,晚上十點多附近的小超市還在營業,溫朔買了一瓶礦泉水,轉身回到醫院,卻沒有先去急診室,而是到主樓旁側的陰暗角落中,看看四下無人,立刻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出一半,放到旁邊。從肩包裡經常隨身攜帶的數十張符籙中,抽出一張“護身辟邪符”,放在地上,蹲下身左手掐決,拇指摁在符籙左上角,右手咬破食指,默唸術咒,心法流轉,氣機融於指尖透出的鮮血中,在符籙正中勾畫出一個簡單的陰陽,點魚睛,繼而指尖一挑,符籙飄然而起,哧的一聲爆出一團火光,溫朔的食指帶著燃燒的符籙輕輕轉動,眨眼睛火勢熄滅,溫朔左手拿起半瓶礦泉水,右手沾滿了灰燼的食指,塞入礦泉水瓶口,傾斜著讓水把食指淹沒,晃動了幾下,這才拿開,把瓶蓋擰緊。
做完這些事,他起身快步回到急診室的門口,看到裡面林波已經做腦CT回來,坐在了一把輸液椅上,護士已經給他掛上了點滴,其他幾人正站在旁邊說著些什麼。
溫朔推開門,皺眉道:“徐鵬,來一下。”
“哦。”徐鵬有些疑惑地應聲走了出去。
來到門外,溫朔已經點上一顆煙,看似神情淡然地把那半瓶礦泉水遞給徐鵬,道:“喝口水吧,哎對了,之前你說林總髮瘋,亂砸東西,損失大不大?”
“也沒什麼,就是一臺顯示器,還有兩個小音響爛了。”徐鵬回答道,一邊神情有些疑惑地接過了那半瓶礦泉水。
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疑惑的。
“讓你喝就喝唄,怎麼,還嫌我髒啊?”溫朔皺皺眉,略顯不喜地說道。
徐鵬愈發詫異,但他腦筋轉得飛快,想起了溫朔小氣摳門兒的性格,便誤以為溫總肯定是心疼被林總髮瘋砸壞的顯示器和音響,所以一時間生氣無處發洩了吧?
“沒有,哪兒能呢。”徐鵬訕笑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別觸溫總小氣的黴頭。
晚上,門診室外光線昏暗,所以他沒注意到,水裡面有點點細灰。
但畢竟不乾淨,喝到嘴裡是有感覺的,所以徐鵬皺了皺眉,正想要舉起瓶子看看時,溫朔已然伸手搶了過去,作勢喝了幾口,卻沒在遞給徐鵬,略有些不快地發著牢騷,道:“不能喝非得喝那麼多,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言罷,他轉身進了急診室。
“林總也是太高興了。”徐鵬跟著進屋,一邊幫林波開脫了一句。
溫朔走到林波跟前,已然掛上了略帶些玩笑的神情,抿著嘴故作倖災樂禍地說道:“就你那點兒酒量,非得逞能……感情今天在以前的老同事面前長了臉,就收不住啦?!”
林波尷尬訕笑,頗為懊悔地說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真難受啊。”
又玩笑了幾句,待腦CT檢查結果出來之後,確認沒什麼大問題,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只能是醉酒導致的精神錯亂,建議住院觀察一晚上,明天沒問題了再回去。
溫朔便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回去吧,今晚上我在這兒陪著林總。誰也甭跟我客套,這事兒我有責任,今天如果我在場的話,林總也不至於喝醉酒,行啦,都回去吧。”
幾個人不好再說什麼,又關切了幾句之後,便和黃芩芷一起,先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