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替沈佳禾委屈,可沈佳禾之前已經不許她亂說話,她也不敢直言,看著裴源張了張口又咽下去了。
裴源見狀面上一凜,不怒自威:“說!”
白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先是給沈佳禾磕了個頭,這才板著臉道:“即便是皇后娘娘責罰,奴婢也要說出來……”
沈佳禾面前一寒,及時打斷道:“白英給本宮住口!”
裴源卻是冷聲道:“你今日去了太后那裡,這件事我只要想查,你知道瞞不住的。”
“是太后,太后想要加害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識破後,將茶水趁機倒進了袖子裡,這才回燙傷娘娘的胳膊。”白英見狀趕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又替沈佳禾抱不平,“皇后娘娘好心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可卻是被太后這樣陷害,皇上,您一定要給皇后娘娘做主啊!”
裴源看著沈佳禾半天沒有說話,沈佳禾是因為體恤太后才在大年初一去拜見的嗎?顯然不是,太后對她如此她斷斷不會放棄往日成見,一切都只能是為了他。
曾經以為做了皇上就能讓她不受拘束沒有危險,可現在發現真是錯了,即便是坐在最高位上,他也依舊不能時刻護她周全。
沈佳禾拉著裴源的手安慰道:“你別擔心,這不過是小傷,沒幾天就會好了,大過年的咱們都開開心心的。”
裴源伸手將她的外裳替她穿上,語氣緩和了一些:“是你在受傷,反而你還來安慰我,行了,你好好休息,我送送你哥哥嫂嫂們。”
裴源走後,沈佳禾讓白英給房間裡加了暖爐,白英小心翼翼的看著沈佳禾道:“皇后娘娘,您會生奴婢的氣嗎?”
“知道你是氣不過,算了。”沈佳禾擺了擺手,躺在床上看著梅花的帳頂,嘆了口氣,“你不說這是也瞞不住,可本宮想著好歹要瞞過這個新年,讓大家都好好過個年。”
白英在一旁沒敢接話,看著沈佳禾閉上眼睛,又小心翼翼的放下簾帳,這才去了外間給裴源回話。
“睡了?”裴源朝裡面看了眼。
白英點了點頭:“皇后娘娘一早就要去,奴婢也攔不住,後來太后宮裡還來了人來請,奴婢沒有照顧好皇后娘娘,還請皇上責罰。”
裴源臉色鐵青,看了白英半天:“這一次就饒了你,下不為例。”到底還是顧念著她是沈佳禾的丫鬟,處置了她怕是沈佳禾也不願意吧。
裴源吩咐白英好好看著沈佳禾,自己則是去了外面的大殿,沈佳玦幾人都還在外面著急的等著,看見裴源出來忙迎了上了。
“我妹妹怎麼樣?”沈佳玦沒有行禮,急匆匆的問道。
施向媛伸手拉了拉沈佳玦的衣袖,可他一點也沒反應過來又哪裡不對,倒是裴源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她沒什麼事,只是有些累了,這會已經睡下了,朕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送你們幾位回去。”
裴源將幾人送去宮門口,面上神情自然,倒是沒讓他們感覺到有那些不對,等看著幾人的馬車離開之後,這才冷聲吩咐一旁的大總管道:“去太后宮裡。”
看見陰沉著臉的裴源,太后在心裡得意的笑了起來,可面上只是和藹的一副樣子,跟裴源招呼道:“皇上日理萬機倒是還能抽空來看哀家一眼,哀家心裡真是感動的緊。”
“感動?”裴源冷眼看著太后,嘲諷的問道,“太后難道此刻不覺得良心不安,不覺得惶恐嗎?你該知道朕這會過來到底是為著何事!”
太后面色不改,只有奇怪的看向裴源:“皇上這一大早的,說出來的話倒是讓哀家不明白,哀家整日裡在這宮中吃在唸佛,哀家又有何惶恐不安的?”
“是嘛!”裴源逆著光踱步走了進去,在卻在靠近太后兩步遠的時候又折返了身子坐在了離她很遠的一把椅子上,“您當然不怕,您手裡的人命多了去了,見過的血應該比喝過的水都多,朕倒是忘記了。”
太后摸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她沉默著半晌沒說話,直到貞貞在一旁給她遞了一盞茶,喝了一口之後才沉聲開口道:“皇上有話直說,你不必拐彎抹角,是不是皇后回去跟你說些什麼了,哀家這次可是沒給她氣受,不過是看著新年的份上,這才叫她過來說說話。”
裴源手指扣在扶手上,一聲一聲的,在沉靜的大殿裡聲音格外清晰,貞貞沒來由的覺得腿軟,在太后的身後有些站不住,後來旁邊的嬤嬤瞪了她一眼,她才勉強支撐著身體。
“到底是什麼情況,太后不承認也無妨,只是朕告訴你,從今往後皇后絕不會踏足你這九鸞宮一趟,你好自為之。”空氣裡靜默了半天之後,裴源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他冷眼望著太后,眼睛是冷漠的如門外寒雪一樣的光,“所以你以後不必費工夫宣見,朕會囑咐皇后宮裡的每個人,讓他們直接攔住你九鸞宮中所有的訊息。”
太后猛的一拍身邊的茶几,竟是直接站了起來:“皇上這是什麼態度,哀家是你的母后!”
裴源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看著讓人發冷,他抬眼看了看殿裡的這些人,包括太后身後的貞貞,本想抬手揮退宮人,卻突然不想廢這個功夫了。
只盯著太后道:“你這個太后之位是怎麼得來的,太后娘娘心裡有數吧,若不是你和你兒子的計謀得逞,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跟朕說話的,還真是朕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