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
薛風嬴又斥了太子三兩句作罷,陳安意配合,接下來的冊封儀式,和拜堂順利非常。
陳安意如同提線木偶般被人指來喚去,她滿心的茫然,這一步似乎沒了回頭路,老天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送入洞房。”隨著僕從的高聲,人群爆發出喜悅的喝彩聲。
陳安意被人領著回房間,這路卻不是她熟悉的,到了臥房門前,這才反應過來,她只怕今晚,是要住在東殿。
奇怪的是,沈妄的陪嫁丫頭也沒跟來,陳安意想著大約是薛瑞安排好了吧。
陳安意才坐了片刻,便進來兩個丫鬟,說是要替她洗洗腳。
陳安意怕說話聲音露餡,只點頭允了。
這兩個丫鬟陳安意有些熟悉,她住在安意殿時,她倆經常給她端茶水,陳安意有些喜歡她們。
兩個小丫鬟打好了水,幫著陳安意脫去鞋襪,看著她傷痕累累的腳驚撥出聲。
“小主這腳,怕是在將軍府練功吃了不少苦吧,觸目驚心!”
陳安意很不自在的縮了縮腳背,這是她在練舞受的傷,現在卻成了下人們誇讚別人的切入口。
“小主啊,太子殿下果然還是在意你的,就說那側妃區區舞姬,肯定是抓著太子什麼把柄才給娶進門的,今日還敢在你前面進門。”兩個丫鬟試探著討好陳安意,見她不為所動,接著往下說。
“這不,還是小主有魅力,把咱們太子吃得死死的,才見兩面,連冊封儀式也不想給西邊那人呢。”
陳安意雙手放在膝蓋上掐著大腿,但她不能說話,不敢表現出異常,只得點頭。
兩個丫鬟以為說了什麼讓主子戳心窩的話,變本加厲的說著陳安意的壞話,卻不知身前坐著的就是那位。
“只怕往後要守活寡了噗嗤,讓她白日做夢,便叫她沒好果子吃……”
彷彿是那腳自己踢了出去,陳安意這一腳便踢翻了水盆。
兩個丫鬟反應快極了,忙忙跪著連連磕頭認錯,“小主息怒,奴婢不知哪裡做得不好,請太子妃明示。”
“……”
陳安意正要說話,感覺有人走進門。
正是薛瑞醉醺醺的跨了進來,他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撿起地上的盆,揮手趕人,“下去吧。”
兩個丫鬟逃也似的離開了。
“安意,過來。”
陳安意後退一步,掀開蓋頭來,“我問你,你選擇去找我,真的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嗎?”
“自然。”薛瑞搖搖晃晃站不穩,無賴般抱住陳安意,往床上倒去。
“還是因為你覺得沈妄你帶不回來。”
薛瑞正解著陳安意腰間的束帶,聽到這話手一頓,“安意,別亂想,我是愛你的。”
陳安意一動不動的躺著,任眼淚滑下,她伸手抱住了像個孩子一樣在她身上蹭的薛瑞。
賓客散去,沈旋也帶著家眷打道回府。
沈旋在馬車裡,才同秦旌解釋,“太子說蓋頭下上妄兒,那便是。倘若你揭了那姑娘的面紗,卻不是妄兒,便是拂了太子臉面,這場婚事原意是結盟,你這一掀豈不是弄巧成拙。”
“那妄兒的死活我們就不管了嗎?”
“妄兒雖一向乖巧,但我知道她骨子裡留著叛逆的血,這次事故,決計是她逃婚了,暫且不慌,多派些人手去尋。”
“這……”
於是太子妃冊封儀式後,城中城外多了不少將軍府的便衣侍衛,加上太子派出的人,少說百餘,卻還是遲遲沒能找到太子妃沈妄,誰也想不到,她此刻睡著翎王府的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