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二十分鐘,兔肉烤好。
杜隱農剛撕下一小塊兔肉送入嘴裡,便讚歎起來,“太好吃了……在外面居然能遲到這個味道……”正閉上眼細細品味,手裡忽然一空。
“誰?”
杜隱農抬頭髮現,旁邊站著個穿綠馬甲的邋遢的中年人,拿走了他的肉。
那人也不說話,張口便吃。
吧唧吧唧!
“怎麼會這麼香?”邋遢中年人瞪大眼睛,繼續啃手裡邊的肉,吃完之後,眼巴巴的看著陳涵,“能再給點麼?”
一隻烤兔再加上一隻叫花雞,也就剛夠兩人吃的。
陳涵見他可憐,又撕下來一隻兔子腿,遞了過去,扭頭看向路邊停著的那輛吉普車。
“好吃,好吃……”
邋遢中年人吃完兔子腿,又朝叫花雞看去,說道:“等一下,你把雞肉也分我點唄。”
“不行,再分下去,我們就沒吃的了。”陳涵搖搖頭拒絕。
邋遢中年人忽然笑起來:“小兄弟,我用畫給你換怎麼樣?還沒告訴你,我叫魏大山……”摸了摸鬍渣子,挺著肚皮笑了起來。
“魏大山?”
杜隱農撓了撓頭,目光疑惑的看著陳涵。
陳涵也搖搖頭,問:“很出名麼?”
兩人目光一起看向邋遢中年人。
“我……”魏大山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好好想想,當代著名國畫大師。我是來這裡採風的,把車停下後,自己揹著包就上了山。結果迷了路,一天多沒吃飯。”
“你的意思是自己很出名?”杜隱農搖搖頭,“那你也不能一開始就搶我的肉啊。”
“我也沒聽說過。”陳涵語氣很認真,“坦白說,你剛才做的不對。”
魏大山徹底鬱悶了,他年輕時節衣縮食,瘋狂磨練繪畫技法,融會貫通,終於大器晚成,成為萬眾矚目的物件。
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初心。每年都要遊離山川,防止靈感枯竭。
而且,魏大山不接受媒體採訪。
隨便一幅畫,只要簽上他的名字,便能賣出去幾十萬。要是再蓋上他的專用章,那妥妥的百萬起步。
魏大山不好意思吃白食,所以才用自己的畫作交換。
結果倒好,兩人竟然不認識自己。
真是情何以堪啊。
魏大山不知道,杜隱農以往長時間憋在小出租屋裡,來往的圈子有限,更沒有書畫界的人。
至於陳涵,他跟著瘋子師父四處遊離。各種亂七八糟的都學,就是不關注新聞和名人。
魏大山這個名字對兩人而言,形同虛設。
“你們不認識我也沒關係,但是鑑賞能力應該有吧。”魏大山說,“現在放下手,不要動……誒,別先吃了。看一下我的畫,再做決定怎麼樣?”
杜隱農搖搖頭,吃完烤兔肉,又舔了舔手上的油脂,才答話:“不,看的東西,哪有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