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到南陽后街,沿著費家府邸大院高牆行走,一直走到南陽正街費家大院正門。只見費家房舍高大,硃紅漆大門上,兩個大銅環閃閃發光,門當上一面黑漆大匾,印著“費府”兩個鎦金大字。門口蹲著兩頭大石獅,四名壯漢持刀分立大門兩側,目光鋒利。
“大哥,怎麼辦?”傅青雲小聲問道。
“等天黑再說。”劉縯道:“殺人不難,但若驚動官兵,就難脫身了。”
四人又繞著高高的圍牆轉了一圈,林正君說道:“圍牆雖高,但趁黑越過去應該不是問題。”
劉縯思忖半晌,搖頭道:“不行,必須從正門殺進去,把住大門,不能讓人出去報信。”
楚文景點頭道:“在官兵驚動之前,必須全身而退,否則城門一關,就甕中捉鱉了。”
林正君恨恨道:“天黑闖進去,老老少少全部給宰了,看誰能活著出去報信。”
傅青雲心中一凜,正色道:“正君,冤有頭債有主,誅首兇即可,不可濫殺無辜。”
林正君翻了個白眼,轉頭望向他處。
……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幾顆寒星掛在空中,月色黯淡,四處籠罩著一層黑暗、陰森森的。初春的寒意仍然未盡,西風凌厲,街上幾乎已不見行人身影。
南陽后街費家大院,絲竹陣陣、笙歌盈耳,夾著撲鼻的酒香飄出,惹人垂涎。
一陣寒風吹來,看門的幾個家奴打了個寒噤,翹鼻嗅了一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臉無奈之色。
傅青雲和林正君從牆角轉出,閒庭信步的樣子往費家大院大院門口走去。
“站住!”一個家奴喝道。
“請問,這兒是費老爺子的府邸麼?”傅青雲抱拳問道。
“你們什麼人?”“啊!”幾人眼前一花,已經被傅青雲和林正君迅速制住。
劉縯和楚文景迅速從牆角轉出,合力將幾人拖到暗處,拔了衣服換上。
劉縯道:“我和文景兄弟在門口守著,你們快去快回。”
傅青雲點頭道:“辛苦兩位哥哥,我們進去殺了首兇就馬上出來。”
傅青雲和林正君兩人各揀了一把長刀,迅速轉進費家大院。
院內雖燈籠高掛,卻不甚明亮。兩人藉著燈光轉過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過了穿堂,剛走上曲折遊廊,一個家奴哼著小曲迎面走過來。
傅青雲和林正君都換了家奴的衣服,燈光又較晦暗,傅青雲假意認識和對方點了點頭,錯身而過繼續往前走,忽聽身後風聲起,接著一聲痛嚎,那個家奴已被林正君一刀了結。
“啊!”遊廊一側響起一聲驚叫,是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子。
林正君一個箭步衝上,要將那丫頭砍了,被傅青雲一個閃身攔住,喝道:“正君,你……!”
“我為爹報仇,幹你何事!”林正君怒瞪傅青雲一眼,轉身朝後院掠去。
“正君……!”傅青雲氣不打一處來,正欲趕去阻攔林正君,忽見十幾號家奴手持棍棒、鋼刀從後院中衝出,帶頭一人,面帶凶煞,正是當日帶著家奴打死林叔的費家奴才趙統領。
“那來的惡徒,給我砍了!”趙統領喝道。
仇人相見,格外眼紅,傅青雲力貫腳尖,一個箭步上去,不費吹灰之力一把將趙統領脖子抓住,喝道:“還認得我嗎!”
趙統領還沒反應過來,已被傅青雲如抓小雞一樣提了起來,嚇得瑟瑟發抖,口若寒噤。眾家奴見統領被抓,大喝一聲鋼刀棍棒一起朝傅青雲招呼過來。傅青雲一手提著趙統領脖子,一手揮棒迎上,剎那間將眾家奴打得人仰馬翻,滿地呻吟。
傅青雲一把將趙統領扔到地上,喝問道:“抬起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趙統領跪地哆嗦道:“大俠,小的眼拙,不知何處得罪了大俠,請大俠饒命!”
“饒命!”傅青雲用棒指著他胸膛,厲聲道:“當日我和叔叔打爛你一個花瓶,竟被你活活打死。你一支毒箭,將我折磨得死去活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啊……!”趙統領想起幾年前事情來,知今日難逃一死,仰天大笑幾聲,突然往前一撲,長刀穿胸而過,鮮血瞬間從刀鋒上濺出。
周圍躺在地上呻吟的費家家奴見狀,無不心驚肉跳,驚恐萬狀,一個個用膝蓋或手撐著,忙往外爬。
傅青雲不再理會那些家奴,提著刀尋找首兇費旺去了。